司馬無兌有些愧疚,愧疚的是,在關鍵時刻背叛皇帝。
在這之前,皇帝對他無比的信任,每個月都有書信往來,閒話家常。
在大乾朝堂,能得這樣恩寵的臣子,不超過三個人。
雖然愧疚但並不後悔。
他知道自己背叛哪一天開始,都水監一定會千方百計滲透,對他進行無孔不入的監視。
可是他一點不怕。
幾個探子,改變不了什麼,他手握二十萬精銳雄兵,經營蜀中二十年。
唯一讓他忌憚的,卻是一直瞧不起的顧道。
臥榻之側,突然多出這麼一頭新生猛虎,讓他睡不安穩。
他要是說出來,根本不會有人相信。
一個征戰二三十年的軍中宿將,位高權重的鎮守使,會忌憚一個十八九歲的毛頭小子?
司馬無兌不是忌憚。
他自己知道,自己其實是害怕。
因為他把自己帶入顧道的處境中。
經過無數次推演,用儘辦法,最後都是死路一條,彆說收複五州之地。
將軍越老,膽子越小。
他派出無數探子,深入到顧道的地盤,去刺探,想要找出他是如何做到的。
弄不清楚,他睡不著覺。
攀州。
顧道在想儘辦法搖人。
清除世家很爽,但是不得不承認一件事,這年頭讀書識字的人,還就是世家的多。
把他們都乾掉,讀書識字的人就不夠用了。
他手下那二百少年,恨不得每一個都掰成四瓣。
好在他想著搖人,京城那邊很多人也想著塞人。
雙向奔赴解決了不少問題。
溫爾雅、國文館的大儒、張瓊,這些人陸續給他推薦不少人。
一下子來了三四十人。
顧道都沒考核,直接讓他們抽簽去當縣令。
至於抽到哪裡,全都看命。
這讓新來的這幫書生,幸福的當時就蒙了,這就成父母官了?
不考核一下麼?是不是太草率了?
顧道心說考核個蘿卜啊,一人發一本政策須知的小冊子,直接送走。
五個州,光是縣就五十多個,這些人明顯不夠用。
至於稱職與否,乾一段時間就知道了,關鍵先找個蘿卜把坑填上再說。
至於說縣令下邊的佐官和小吏,隻能縣令自己想招。
能找到就找,找不到自己乾。
這些縣令既幸福又痛苦的上任去了,顧道連一頓飯都沒管。
各個州用分配土地的辦法招兵,每個州多則三萬少則一萬,急缺練兵的人。
很快魏家和鄭家推薦的人就到了。
他們還準備寒暄一下,顧道哪有那閒工夫,直接抽簽,然後去各個州縣練兵。
百夫長都不用想,輪不到,帶兵至少一千起。
最讓他想不到的是,竇鼉竟然也來了。
“我沒請你吧?”顧道看著一臉疙瘩的竇鼉,滿嘴的嫌棄。
“嘿,你當我願意來這窮鄉僻壤的破地方?我在京城舒舒服服的養狗不香麼?”
竇鼉一百個不願意,他是被皇帝踢過來的。
跟著竇鼉一起來的,還有小太監小凡子。
小凡子給顧道帶來一份聖旨,兩封信。
聖旨除了準了他所請的那些人事任命。
還允許他開府建衙,成立益州都督府,兵員自募,餉銀自籌,以備南越。
並且故意針對司馬無兌,把鎮西將軍歸都督府節製,也就是把霍仲劃歸他管理了。
這一次皇帝給了他極度的信任。
隻派了一個竇鼉來看著他點。
錦瑟在信裡告訴顧道,她已經教訓過李纖雲和駱馳了。
顧道覺得倍感溫馨,這小公主也會教訓人了。就是不知道力度怎麼樣?
第二封信竟然是皇帝的,要求他把五州的事情,詳細寫個奏折。
最後一句話囑咐你是朕的女婿,不要跟朕鬨脾氣,跟個倔驢似的。
“你才跟倔驢似的……”顧道嘟囔了一句。
忽然間覺得不對,這不是自己寫在給錦瑟信裡麵,罵老丈人的原話麼?
我勒個去的,真不要臉,連自己女兒的信你都偷看,有沒有點隱私。
“我們兩個成年了,不算早戀……變態……”顧道沒好氣的說道。
“早戀是什麼?”竇鼉聽到了好奇的問道。
“跟你有什麼關係,長得那麼醜。”顧道沒好氣的說道。
“這叫相貌奇偉,你不懂彆瞎說,給我安排什麼事情做?”竇鼉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