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穀,很美麗的名字。
山巒如月,用雙臂遮擋了寒風。寧靜的水流在穀地川流。
顧道進入山穀,就被各家的斥候發現了。
“走,去看看這位收複五州的都督,也見識見識他所帶的軍隊。”
司馬如意放下兵書,走出中軍大帳。
倫惹部的營地,也走出兩個人。
一個是呂勞,一個則是倫惹部首領夏讚破。
兩個人遠遠的觀察顧道的隊伍。看清楚之後,夏讚破發出一聲嗤笑。
“就這樣的軍隊收複了五州之地?南越沒人了麼?會敗給這種人?
讓我倫惹部勇士對付這種綿羊,簡直是對我們的侮辱。”
呂勞不動聲色,心中也覺得奇怪。
犛牛之會,說是交易,其實就是展示實力。
司馬如意每年來,必須帶司馬家最精銳的赤虎軍。
難道這顧道不懂?
看顧道的隊伍,兩千人手握著長矛,身上卻連皮甲都沒有。
隊伍鬆鬆垮垮,跟隊伍一起的還有二百輛造型奇怪的馬車。
與其說行軍,不如說搬家。
讓人看不懂。
“那還不好?讓你省了好些力氣。”呂勞說道。
“省力氣可以,但價錢不能少,事後倫惹部要劫掠攀州一月,你們不得阻攔。”
夏讚破摸了摸油膩的胡須,雙眸深沉,語氣充滿冰冷的威脅。
呂勞嘴角的譏諷一閃而過,無聲的點了點頭。
怎麼會阻攔,就等著你們這群野獸,鬨出更大的亂子那。
夏讚破得到答案,立即上馬,朝著顧道的隊伍飛奔而去。
犛牛之會由倫惹部主持,他要迎接顧道,並安排紮營之地。
“這位就是收複五州的少年英雄,顧都督吧。在下倫惹部首領夏讚破。”
夏讚破擠出人畜無害的微笑,嘴跟抹了蜜糖一樣。
“夏首謬讚,少年英雄不敢當。”顧道客氣的說著。
同時觀察這個麥色皮膚,兩撇油膩胡子,看似和善的首領。
“顧都督客氣了,您帶的兵一看就是雄壯威武的英雄,讓我羨慕啊。我帶您去營地!”
夏讚破笑嘻嘻,張嘴就是違心的誇獎。
顧道不動聲色,真當我是孩子,誇我兩句就暈了?
二人寒暄著,來到紮營的地方。
這個位置選的非常妙,正處於鎮守府、霍仲和倫惹部的中間。
被三方包圍了。
這不但是恐嚇,還是集體圍觀。果然不懷好意。
夏讚破領到地方,就笑嘻嘻的走了,顧道假裝沒看出來。
“少主,他這是故意的,來者不善啊。”楚矛沉聲說道。
“那不正好麼,省的我們一個個去找了,喜歡看就讓他們看個夠。”顧道冷聲說道。
司馬如意,以為顧道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讓父親都為之擔心。
可是今日一見,實在是讓人失望。
他剛要回帳篷,卻聽見一聲號角。
“吼……”一聲乾脆的吼聲,在穀地回蕩。
隻見兩百輛馬車,繞地而行頭尾相接成一個環形,車廂一人多高,正好形成一道圍牆。
“這馬車有些意思,可快速組成營寨,不過一樣不夠看的。”司馬如意背著手,輕鬆的說道。
“吼……”第二聲清脆的吼聲發出。
卻見士兵放下長矛,兩人一組從車廂內拿出鐵甲,相互幫助穿戴起來。
僅僅幾個呼吸之間,原本鬆散的士兵,變成兩千鐵甲精銳。
精鋼打造的甲葉,在陽光之下,波光如金鱗,讓人睜不開眼睛。
在他們帶上鐵盔,放下猛虎麵甲那一刻,每一個人都仿佛一個鋼鐵怪獸。
當他們一手盾牌,一手長矛,一列列走出圍牆,如同金屬洪流。
當他們列陣在前,放下長矛,營地簡直就變成一個鋼鐵大刺蝟。
這大刺蝟,散發著不動如山的森冷殺意。
整個過程如同脫胎換骨。
司馬如意,輕鬆之色消失,年輕的臉上充滿震驚。
竟然還能如此?這……
呂勞心驚肉跳,臉色難看。
顧道不是不懂,他娘的,他是太懂了。
前後反差帶來的震撼,連他這個陰謀對付顧道的人,都感覺熱血沸騰。
正在縱馬的夏破讚,回頭撇了一眼。
心臟仿佛被猛地被抓住,差點一個跟頭從馬上摔下去。
“發生了什麼,剛才……怎麼……這些怪物哪裡來的?”
著甲的隻有一千五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