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們哭的梨花帶雨,姚昌城心臟狠狠抽痛一下:“成何體統,成何體統,沈氏,究竟出了何事,為何平白無故發賣下人,此事若是傳出去,咱們將軍府臉麵何在。”
鬨出這麼大動靜,外麵還不知會傳成什麼樣。
沈欣言示意牙婆繼續按照賣身契核對下人的名字,而她自己則對姚昌城盈盈下拜:“父親下午教育媳婦,說府中因為媳婦變得太過吵鬨,媳婦心中惶恐,便想要改正這個錯誤,不讓父親心煩。”
臉麵,姚家從上到下,還找得出一個要臉的人嗎?
既然如此不待見她,那就有骨氣些,千萬莫要再花用她的銀子。
而她就算將銀子丟在水裡,也不會繼續養這一家白眼狼。
姚昌城憤怒的看著沈欣言,始終沒臉說出讓沈欣言將人留下的話。
沈欣言已經明說這些人都是她買回來的,若自己阻攔,豈不等於在外人麵前承認姚家在花沈氏的嫁妝。
這種事沈氏主動做沒問題,但他們絕對不能承認,否則臉麵何在。
如今隻能將幾個人牙子的臉記下,待到回頭悄悄去尋,將他的幾個心肝寶貝買回來...
見姚昌城臉色不停變化,卻始終不開口製止,沈欣言心知這人是等她主動放棄。
而她並不做聲,隻靜靜等待人牙子清點人數:姚昌城既然喜歡忍,那便多忍一忍吧,日子還長,這才隻是一個開始。
她倒是也想過直接回寧國公府,但阿蠻的話卻打動了她。
“士農工商,你頂著貴族的名頭卻與民爭利,這事勢必會引起不小的非議。有姚家在前麵頂著,好處你拿,他們挨罵,對你來說也算是一件好事。”
“而且如今情況不算明朗,你貿然離開姚家,豈不是給了姚家詆毀你的機會。”
“最重要的是,你身邊這兩個是宮中有品級的女官,就算你出事,她們也不能出事,故而無論姚昌城願不願意,他都會保你。”
“你會哭的孩子有奶吃,受委屈的孩子有人疼,適當的示弱不丟人,你要在陛下和太後那邊保持好名聲,畢竟那二位才是你真正的靠山。”
阿蠻說的很對,有陛下的腰牌,以後做生意的錢都可以由她自己把著。
若她回寧國公府做生意,少不得落個與民爭利的名頭,與其敗壞寧國公府的名聲,不如折騰姚家的名聲。
姚錢氏不是說過,姚家可是指望著姚昌城這個頂梁柱呢,用來幫自己挨罵正好。
看著一個個被拉走的下人,想到以後再沒有前呼後擁的生活,甚至還有可能回到沈欣言沒嫁過來時人手緊缺的窘迫日子。
姚昌城不隻恨帶女史回家的沈欣言,還恨招惹了沈欣言的姚李氏。
若是沒有這兩個女史,他還能嗬斥沈欣言的放肆,可是現在卻隻能打落牙和血吞。
這一個兩個的,安心在後宅過日子不好麼,為何非要給他惹麻煩。
姚李氏冷冷的看著沈欣言,賣了人又如何,她身邊伺候的人可是她從娘家帶來的。
沈欣言再怎麼折騰,都改變不了她克死自己兒子的事實,她們之間的事還沒完呢!
見老爺夫人都不說話,幾個姨娘小心翼翼湊到姚昌城身邊:“老爺...”
她們可不像老夫人身邊還有自己人,在沈欣言嫁進來之前,每個人身邊也不過隻有一兩個伺候的下人。
如今冷丁將人撤走,她們以後許多事怕不是還要親自動手,這怎麼行,萬一損傷了容顏,老爺可就更看不上她們了。
原想著讓老爺幫忙求情,卻見姚昌城臉色陰沉:“滾!”
一群沒眼色的東西,滾得越遠越好。
正當人牙子清點人員時,姚鄭氏帶著翠兒走過來,翠兒手中牽著一根繩子,繩子上還掛著三個淚水糊了滿臉的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