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管事頂著頭上的傷一路去了太夫人房裡,卻被趙嬤嬤攔在門外:“劉管事,太夫人年紀大了身體容易乏累,剛剛被伺候著睡下,你還是回去吧。”
這種事還是讓李氏自己頭痛去吧,太夫人才不會趟這渾水,更不會給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們出銀子。
以為趙嬤嬤沒看見自己頭上的傷口,劉管事索性將頭向趙嬤嬤這邊送了送:“趙家姐姐,您看我這個傷,二夫人哪裡是打我,分明就是在打太夫人的臉。”
趙嬤嬤嗤笑一聲:“你果然當地好差使,竟然都能攀扯上太夫人了,我竟不知道你還能變成太夫人的麵子。”
知道趙嬤嬤是在敲打自己,劉管事苦著一張臉:“趙家姐姐,您莫要拿我說笑,還是給我指一條路走吧。”
若再不給銀子,明天那些掌櫃還不吃了他。
他失了麵子事小,反正他的臉麵不值錢,可若是他敗了將軍府的名聲,老爺定會扒他一層皮的。
趙嬤嬤露出不耐煩的表情:“行了,念在你我共事多年,我便給你指一條明路。
趁著你這傷口還在流血,趕緊去找老夫人,把你心裡的委屈都哭出來。老夫人心軟,若是看了你這傷口,必然會為你做主的。”
李氏向來看不上沈氏,這把柄一旦遞過去,還不立刻同沈氏鬨起來,那才是太夫人該出麵的時候。
聽出趙嬤嬤的意思,劉管事哭喪著一張臉離開。
這女人的爭鬥,為何要將他一個下人牽扯進去,著實苦煞了他。
李氏的頭上纏著布條,病歪歪地倚在床頭被寧玉伺候著吃藥。
她昨夜被姚昌城在心口踢了兩腳,當場便吐了血,夜裡有些發熱,早上起來後更覺心口一陣陣抽痛,到後來連頭都跟著疼。
李氏是個好臉麵的人,不敢讓人知道自己被姚昌城打了,便隻吩咐如意找個大夫偷偷進府給自己看診並抓了藥。
她今日同劉管事說的不管並非推脫,而是真的沒力氣管府中的糟心事。
藥裡有止疼的成分,李氏的臉色緩和了些:“現在什麼時辰了?”
寧玉給李氏蓋好被子:“已經酉時了,老夫人早些歇息吧!”
李氏冷哼:“歇不歇的有什麼乾係,這府中有多少人都盼著我死呢!”
隨意花用自己的嫁妝銀子,卻處處看不上自己的丈夫。
幾個明爭暗鬥恣意爭寵,對自己位置虎視眈眈的姨娘。
在姨娘們後麵煽風點火,意圖將兒子的後宅牢牢抓在手中的婆婆。
兩個克死自己兒子,卻不知反思的糟心媳婦,她這輩子,活得著實不值得。
寧玉幫李氏掖好被角:“二夫人這些年一直恭敬謙讓,處處以老夫人為先,不若就這般算了,也免得給自己徒增煩惱。”
寧玉這話似乎戳到如意的肺管子上,隻見她上前一步拉過寧玉的被子:“你收了沈氏什麼好處,居然這麼勸咱家夫人。”
如意氣呼呼地繼續寧玉沒完成的動作:“若不是沈氏的命不好,二爺也不會被克死,二爺命苦,連個子嗣都沒留下來,否則夫人多少也有個念想...”
如意的聲音中帶著哭腔,顯然是難受得緊了。
二爺和大爺不一樣,大爺從小便體弱多病,老夫人也早早做好了心理準備,將全部愛意灌注在二爺身上。
可二爺就這樣去了,不但什麼都沒留下,一切榮光還都歸了沈氏,莫說是老夫人,就連她都覺得無比氣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