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姚家,好人總是不長命的。
沈欣言動了動嘴唇,看向姚錦緋的眼神中滿是憐惜,這孩子心思單純為何如此苦命,看來若是有機會,一定要想辦法幫她避過那次災難才行。
姚錦緋被沈欣言摸得不好意思,隻低低說了聲:“姨娘還在等我,我先回去了。”
說罷便一溜煙地跑走了。
沈欣言平複了下心情,看了眼急得直掉眼淚的姚錦如,對劉司正淡淡說道:“罷了,太後娘娘要去禮佛,我們還準備獻上佛經,不宜被血氣衝煞,拔舌這事便算了。
隻是為了讓她長記性,懲罰還是不能少的,你且讓林典正盯著,何時打落四齒何時再放人離開。”
這話驚得姚錦如身體晃了晃:“二嫂怎得如此心狠。”
這哪裡是在教訓她的丫鬟,這分明就是衝她來的。
沈欣言搖頭:“錦如啊,你也是出了嫁的姑娘,若你在劉家自然隨你如何調教下人。
可你既然回了娘家,我這個二嫂便有責任教你,這心軟可帶不出忠心的奴才。”
也是她之前想差了,總想著息事寧人,事實上整個姚府都是她在養,當初姚錦如出嫁時,三十二抬嫁妝有一半都是她添置的。
若姚錦如想折騰,那就滾回自己的地盤折騰去。
姚錦如的淚目中隱藏著不易察覺的憤怒和怨毒:沈欣言的意思是說她不應該回娘家嗎。
感覺自己已經說得夠多,沈欣言看向劉司正:“我們走吧。”
既然說了要出去挑錦緞,那便出去走一走權當散心,畢竟這烏煙瘴氣的將軍府著實讓人氣悶。
眼見沈欣言帶著櫻桃和劉司正離開花園,姚錦如收斂了淚水,柔弱地詢問兩個打人的婆子:“兩位嬤嬤,嫂子已經走了,我是不是可以帶走蘭英。”
那婆子停下手中的動作:“三姑娘,二夫人已經說了,一定要打落四齒才算數,您讓我們不好辦啊!”
姚錦如以袖掩麵:“罷了罷了,我本就是個沒出息的,母親是個姨娘,夫家又不得力嗎,自然也沒什麼臉麵。
原想著回來探望父親,如今看來倒不如早早離開的好,大家都落得清靜。”
心知姚錦如這是用姚昌城壓自己,兩個婆子心中叫苦不迭,剛準備裝傻讓姚錦寧將人帶走,耳邊就傳來清冷的女聲:“二夫人說要打落四齒,你們是忘了麼?”
姚錦寧尋聲望去,隻見林典正身著女史官服,在不遠處靜靜看著自己。
她的氣場很適合隱匿,不知在那邊站了多久,姚錦如竟絲毫沒察覺。
見姚錦如看著自己,林典正對她微微頷首:“劉大奶奶,這丫頭是姚府出去的,若一直這樣口無遮攔,定然會讓外人懷疑姚府的家教,夫人這也是為你著想,望你莫要辜負了夫人的一番好意。”
姚錦如幾乎咬碎了滿嘴銀牙,好一個為她好,此事她定自然不會與沈欣言善罷甘休。
馬車走在街市上,沈欣言一直沉默不語,默默思忖應如何幫助姚錦緋逃過災難。
劉司正則輕聲感慨:“都說有人的地方便會有紛爭,沒想到二夫人的處境居然如此艱難。”
沈欣言對劉司正扯出一抹勉強的笑,剛準備說話,路邊便傳來一陣喧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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