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也收到了沈欣言進宮的消息,她狠狠地攪著手裡的帕子,一個寡婦天天向宮裡跑,生怕彆人不知道她那點想要攀龍附鳳的小心思。
就在這時,正躺在床上休息的姚錦寧忽然驚醒:“救命,誰來救救我,沈欣言要殺我,沈欣言要淹死我。”
柳姨娘趕緊將人抱住,心疼地哄勸:“四姑娘莫要驚慌,你隻是夢魘了,姨娘在這,你不要怕。”
自從被沈欣言按在水裡,姚錦寧就嚇破了膽,那日漸憔悴的模樣將柳姨娘心疼得不輕。
姚錦寧看清了柳姨娘的模樣,一頭紮進柳姨娘懷裡:“姨娘,我好怕啊,姨娘...”
柳姨娘緊緊抱著姚錦寧,意圖給她些安慰,可眼神卻漸漸變冷,既然沈欣言如此狠心地禍害她女兒,那就彆怪她還擊了。
翠兒進屋時,姚鄭氏正在屋中畫蘭花,翠兒在旁邊看了一會兒:“大奶奶的蘭花畫得越發好了,也隻有蘭花最適合襯托大奶奶的秉性,那個咋咋呼呼的二夫人根本無法比。”
在大梁,隻有被封了誥命的女人才能被稱為夫人。
隻是大家私底下也都習慣稱一句夫人,以示尊重。
姚鄭氏雖然是沈欣言的大嫂,可她身上沒有誥命,再加上下麵有沈欣言這個三品誥命的弟妹,因此大家對她的稱呼也都是大奶奶。
見翠兒進來,姚鄭氏手中的毛筆懸在半空:“莫要將我同那斤斤計較的人相提並論。”
她最是厭惡沈欣言那渾身的銅臭氣。
不過就是出生在寧國公府,結果沈欣言便什麼都比她好。
可憑什麼,她從小知書達理,飽讀詩書,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明明她才應該是最拔尖的那個,卻不得不屈服於生活,沈欣言憑什麼能獨善其身,對著整個將軍府作威作福,將所有人死死壓住。
但是想想就讓人著惱。
心裡想著,筆尖的墨點落在紙上,暈出一小片汙漬。
翠兒可惜低呼一聲:“可惜了一幅蘭花圖,奶奶畫一隻飛鳥吧。”
姚鄭氏放下手中的毛筆,將畫紙團成一團丟掉:“天上的雜毛鳥如何能配得上高貴的蘭花,臟了就是臟了,留著也是平白惡心人。”
隨後微微蹙眉:“我的畫紙不多了,你且去庫房再領上幾刀。”
翠兒臉上露出遲疑的表情:“奴婢今個剛去了庫房,可那管事的婆子說府上正在節儉用度,因此灑金紙都要留著供老爺使用。”
府上宣紙也有好幾種,最上品的便是灑金紙,因為隱約能看到紙上撒的一層金箔,這種灑金紙價格昂貴,一刀紙要十兩金。
最下等的則是讀書人平日裡用來讀書寫字的紙,這種紙就比較便宜了,二兩銀子一刀。
可這樣的東西哪裡能配得上她家奶奶。
姚鄭氏發出冷笑:“沈欣言果然使得好手段,竟是打算用這樣的方法逼人屈服,果然是上不得台麵的手段,丟儘了寧國公府的臉。”
話落,姚鄭氏對翠兒淡淡地道:“有什麼就領什麼吧,沒得被人用這種東西做要挾。”
翠兒依舊憤憤不平:“二夫人也真是的,竟然想出這等作踐人的手段,有錢了不起啊!”
一邊說一邊抱起紙簍向後門走去,她家奶奶才不吃二夫人那一套呢!
眼見翠兒將一簍子紙放在門外,一群身穿短褂的人立刻衝過來瘋搶。
這可是好東西,放在容器裡好好燒一燒可是能煉出金子的!
姚昌城下朝後便急匆匆的回府,他提著衣擺直奔姚錢氏的院子而去,剛進姚錢氏院裡便忍不住吆喝:“娘,娘啊,沈欣言又進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