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利姆走在教學樓的走廊內,似乎在想著一些事情,絲毫沒注意到教員辦公室門口的那一道小小身影。
而那道身影則注意到了朝教員辦公室這裡走來的尤利姆,連忙跑上前去。
“尤利姆教……先生。”
尤利姆聞聲抬起頭,隻見來人正是十四行詩。
隻見十四行詩的臉上帶著些許猶豫和擔憂,似乎是在擔心或者懼怕什麼?
“十四行詩?這麼晚了,你還不去食堂吃飯嗎?”
十四行詩聽後隻是輕輕的搖了搖頭“尤利姆先生,我已經吃過了,隻是……”
十四行詩說罷,便不再出聲,臉上滿是猶豫之色。
但很快,她臉上的猶豫便轉為下定決心,小心翼翼的問道“大概在今天中午上課時,我聽伊莎貝拉說……墨文因為打架鬥毆,違反了《學生守則》,被關進禁閉室,時間長達一天之久。”
尤利姆聽後並沒有否認,隻是輕輕的點了點頭,證實了這條消息的真實性。
十四行詩見狀,不由得問道“尤利姆先生……我知道這樣子的要求,有些無理……”
尤利姆見十四行詩那有些焦急的神色,不由得皺起眉頭,在他眼裡,十四行詩一直都是一個聽話懂禮貌的孩子。
但似乎情緒波動不是很大,其性格也是十分刻板,看起來好像什麼都不在意的樣子。
但今天的十四行詩,讓他微微對眼前的橘發小姑娘的印象稍稍有了些許改觀。
“違反《學生守則》應該得到懲罰,這是學校的規定,我從不會懷疑學校所做出的任何選擇。”
“但是……”
說到這裡時,十四行詩明顯頓了一下,她猶豫片刻,像是做了某種艱難的決定,狠下心,聲音不由得拉高了幾分。
“不知我能否前往禁閉室給墨文送飯?我知道學生處於禁閉期間是不允許任何人前去看望,但是……我……”
說到這裡時,十四行詩的聲音,不由得小了幾分,似乎有些底氣不足。
有些寬大的手掌輕輕放在十四行詩的頭上,摸了摸她的腦袋,將她心中那有些緊張和惶恐的情緒安定下來。
尤利姆靜靜的看著十四行詩,臉上帶著些許微笑,此刻的他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似乎是在替某個人高興,高興他有一個這樣的朋友。
十四行詩有些茫然的抬起頭看向尤利姆。
尤利姆見狀,輕輕的摸了摸她那柔順的橘色短發,語氣溫和的說道“我想墨文如果看到你,估計會很開心。”
“如果可以,請多和他說說話,多陪陪他吧。”
十四行詩聽後臉上露出喜悅之色,連忙重重的點了點頭“謝謝尤利姆先生,謝謝尤利姆先生。”
“不用感謝我,我畢竟是你們的……老師。”
十四行詩在給尤利姆道完謝後,剛要轉身朝著遠處走去,突然,尤利姆像是想到什麼般將十四行詩叫住。
說著,便轉身走進教員辦公室,幾分鐘過後,他將一根蠟燭遞到十四行詩手中。
“這個蠟燭給你,替我交給他,我想這個對他來說,或許會有點用。”
十四行詩接過尤利姆手中的蠟燭道了聲謝後,便轉身離開了,尤利姆見狀不由得輕輕的搖了搖頭。
說到底還是孩子,怎麼可能真的如同人偶那般。
想到這裡,尤利姆不由得感到心痛。
剛剛從十四行詩的對話之中,都能從中感受到那一絲對違反規則的恐懼。
“我從不會懷疑學校所做出的任何選擇。”
這種話是能從一個12歲的孩子口中說出的嗎?
“明明老師的職責是教育學生傳授知識,引導他們走向自己未來的指路人,但為何這個學校都彌漫著一股令人窒息的,腐朽、麻木的感覺呢?”
“明明老師是一個偉大的職業,但為何我卻感覺我就像一個騙子?一個引導他們,為他人賣命的無恥之徒。”
尤利姆說罷,便帶著有些沉重的思緒走進校園辦公室內,整理自己要帶走的東西。
……
滴答,滴答。
昏暗的房間內,水滴滴落在地麵的聲音和周圍老鼠那尖銳的嘶鳴聲混雜在一起,吵得墨文無法安心休息。
自從尤利姆走後,躲在暗處的老鼠就一直對他叫個不停,墨文感覺他們很吵,便走上前去,要將他們逐個清理掉。
但沒想到,他剛一靠近,那些老鼠便落荒而逃了,似乎在懼怕他。
咕咕咕——!!
這是墨文的肚子發出抗議的聲音。
“哈哈哈,肚子有些餓了。”
有些突兀的響聲,讓他不由得感到有些尷尬的笑了笑,笑聲在空曠的房間內回蕩。當墨文反應過來時,他才注意到,隻有自己一個人。
“………”
想到這兒,墨文不由的歎了口氣“也不知道維爾汀什麼時候來給我送飯。”
“該不會是忘了吧?或許吧。”
墨文靠坐在牆邊,將自己那條受傷的手平放,就這樣望著鐵門上的窗戶照進來的那一抹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