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金會總部門口。
和煦的陽光穿過密集的樹林,灑向這片潔白的建築群,將這裡照的宛如上帝的宮殿。
白鴿拍打著潔白的羽翅,翱翔在湛藍的藍天上,微微抬起手阻擋了些許刺眼的陽光,仰望著上空飛翔的鳥兒,隻感覺心情無比的舒暢。
十四行詩坐在門口的長椅邊,但此刻她身上的穿著卻與日常截然不同。
日常用發帶在腦後豎立起來的雙馬尾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垂在胸前,顯得很是休閒日常的低馬尾。
白色的長袖內襯外穿著一件無袖毛衣,潔白的白色長袍被她穿在身上,隨著陽光的照耀顯得更加耀眼。
白皙的手指輕輕地放在膝蓋處,壓住隨著微風輕輕擺動的裙邊。
這是當初與瑪蒂爾達前往【桂花】服裝店之時,對方親手為自己挑選的服飾。
十四行詩看著此刻自己身上的穿著,心中既高興又充斥著忐忑。
——也不知道墨文看到自己的這樣一副裝扮,會是怎樣的反應?
這樣想著,十四行詩的手指不由得微微蜷縮起來。
但很快,這種莫名的緊張感便很快的被一個急速的腳步聲所代替,隨之而來的還有金屬碰撞的聲音。
十四行詩抬頭望去,隻見墨文正邁著急促的步伐,朝著她這裡走來。
“抱歉,我……來晚了。”
墨文輕輕地喘著氣,儘量不讓自己在女孩麵前顯得狼狽,十四行詩聽後微微一愣,但很快便回過神來,輕輕的搖了搖頭,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
“不,是我來的有些太早了。”
這樣說著,十四行詩便開始打量起眼前男孩的穿著。
沒有多麼精致,也沒有多麼華麗,甚至搭配上墨文那垂在胸前的馬尾和戴在右眼處的單片眼鏡,氣質顯得很是怪異。
——看起來有些……低沉?
十四行詩心裡這樣想著,實在是想不出什麼合適的詞彙來形容眼前少年的穿著,但可以看得出來對方真的有在精心打扮著自己。
墨文看著十四行詩那上下打量著自己的眼神,一時間竟顯得有些緊張,他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穿著,有些猶豫的問道,“很……怪嗎?”
“啊?哦,沒,沒有,隻是……”
十四行詩說著,便指了指男孩的頭發,“我覺得如果換一個發型的話,或許看起來會更好一些。
不知道你願不願意?我可以幫幫你。”
十四行詩在語氣之中透露著誠懇,墨文沉默思索著,輕輕地點了點頭。
“那……拜托你了。”
這樣說著,墨文還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腦後的長發,“以前把長發剪掉之後就一直留著短發,一時間變回來,有些不太習慣。”
十四行詩輕輕的笑著,隨後墨文就這樣坐在椅子上,而女孩則是站在他的身後,指尖穿過細膩的發絲,認真的編織著對方的發型。
沒過多久發型就弄好了,墨文站起身,原本隨意綁著的低馬尾,在十四行詩的一陣操作下,隻在後腦勺的部分留下了一個小小的狼尾。
墨文甩了甩頭,“怎麼樣?”
十四行詩看著此刻,眼前男孩的形象,笑著點了點頭,“非常合適。”
“謝謝。”
十四行詩臉上的笑意更濃了,墨文一時間不由得有些癡了。
“走吧。”
隨後,十四行詩緩緩的轉過身朝著外麵走去,墨文聽罷這才回過神來,連忙跟上了女孩的腳步。
………
兩人在來到電車後,就相繼找位置坐了下來,可能是時間還太早了的緣故,導致整個電車內坐著的人寥寥無幾。
轟隆隆——
伴隨著滑輪的滾動發出的輕微聲響,電車以一種極慢的速度慢悠悠的行駛在軌道上,向著遠處駛去。
窗外的樹木一棵又一棵的從眼前掠過,金色的光線一縷接著一縷的從兩人眼前閃過。
也相繼照射在了兩人的身上,時而潔白如霞,時而沒入陰影。
墨文微微低垂著腦袋,半睜著眼睛,雙手抱胸,此刻的他還有些沒睡醒。
而十四行詩則望著窗外掠過的風景,但她的心思渾然不在這些上麵,而是像一個小狗一樣,眼神時不時的朝墨文那裡看去。
——淡金色的眼眸之中……是藏匿不住的欣喜與好奇。
十四行詩的心中感到前所未有的高興與期待,這似乎是她第一次與眼前的男孩一起外出。
其實昨晚十四行詩的那一句詢問,對於墨文是否會答應自己並沒有抱有太大的希望,對方也有屬於自己的事要忙,有屬於自己的生活,自己的習慣……
但是……男孩的眼睛就仿佛能看透她的內心一樣,每一次都能精準的抓住她腦海之中的期待,不會讓自己感到失落。
這樣想著,十四行詩不由得輕輕的笑了笑。
——墨文……真的是一個十分溫柔的人,哪怕四年過去了,他也還是那個男孩。
——對自己……很好很好的男孩。
十四行詩靜靜的望著男孩,點點星光在女孩的眼中流轉著,嘴角含笑,如同人世間最美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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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當她看到對方那一雙宛如潭水般深不見底的雙眸之時,淡金色的眼眸之中湧出了一抹擔憂。
——是啊,男孩還是那個男孩,但對方也變了很多。
電車穿過樹林,來到廣闊的平原,早晨的光芒也恰在此時灑在了兩人的身上,讓他們感到暖洋洋的。
可能是……無話可說?
又或者……都有心事?
掛在上方的扶手輕微擺動著此刻的電車內,儘顯得格外安靜。
十四行詩收回視線,重新看向窗外。
四年的時間,足以使一個人的性格產生天翻地覆的變化,墨文離開之後,經過四年的磨練,他變得更加沉穩,也更加優秀,但是……
——他經曆了很多,也承受了很多。
十四行詩微微低垂著眼眸,回想起當初對方奮不顧身將自己護在身後的場景,如果可以,她更希望站在麵前的是自己。
——她不想成為被保護的對象,不想成為任何人的累贅。
墨文很累,非常的累,巨大的壓力和過去的疼痛壓在他的身上,讓他喘不上氣。
而那一晚,則讓十四行詩真正感受到了對方身上的痛苦與枷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