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徐盛莉,在很小的時候我就已經記事了,五歲之前我都沒怎麼見過我爹,隻在照片和奶奶跟娘的形容中知道他的長相和事跡。
知道他是一個殺倭寇的英雄,一直在外麵征戰,後來去了很遠的地方當官,因為太遠了,所以才沒有回來的。
在六歲那年,村裡有了許多關於當了官就拋妻棄子的傳言,其中就有我們家。
她們沒當著我的麵說,是在自己家說的時候被他們家的孩子聽到了,那些孩子都是我的小夥伴,就傳到了我這裡。
我的小夥伴說,他們爸媽爺奶說,我爹已經三年沒回來了,估計也在外麵找小老婆了。
他們有的年紀比我還小,可能不太懂,就是在學話,有年紀比我大的應該是懂的,說的時候眼裡都帶著憐憫。
我知道他們沒有惡意,就是想要告訴我這個消息而已。
其實對我來說,有沒有爹真沒什麼太大區彆,這幾年我們三口人也過得挺好的,他不回來就不回來好了。
直到有一天,我家隔壁的隔壁,春妮嬢嬢上吊了,那天奶奶被慧芬奶奶叫過去幫忙,之後我也跟著娘一起去看了。
我聽到旁邊的人說,春妮嬢嬢的男人不要她了,要和她離婚,所以她才上吊的。
我突然就很害怕,我怕我娘也上吊,因為我爹可能也不要我們了,雖然奶奶和娘說他不是那樣的人。
第二天來了一個戴眼鏡的叔叔,他說他是法院的,來給娘送爹給她的離婚書,聽到離婚兩個字,我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當天晚上我就有些睡不著了,期間娘偷偷進來我們的窯洞,我嚇得趕緊憋住氣裝睡。
還好娘進來一下就出去了,可她沒有回旁邊的窯洞,我沒有聽到那邊的門聲。
我擔心的爬了起來,自己下炕去娘的窯洞外看了看,娘真的沒有在裡麵!
我害怕的回屋叫奶奶,可是奶奶怎麼也叫不醒,我害怕的哭了。
哭了很久奶奶也沒醒,我就想自己出去找娘,可想起奶奶說過,晚上外麵有狼,專門等著吃自己跑出來的小孩兒,就不敢了。
我一直不敢睡,就怕聽到有人來家裡說娘在外麵上吊了,直到好久以後聽到了隔壁的開門聲,我才放下心來。
第二天早上,我聽奶奶和娘說要去找爹,我其實是不樂意的,為啥要去找他,萬一他真不認我們,奶奶和娘不是又要傷心了。
可是我知道自己說了不算,隻能跟著一起去。
我們在火車上了待了好幾天,火車上亂糟糟的一點都不好,睡覺還總怕掉下去。
好不容易到了爹工作的地方,他們卻說爹的老婆已經找過去了。
果然爹還是找了一個小老婆,可是聽著聽著我就迷糊了,怎麼好像那個不是爹?爹被妖怪給換了嗎?
我不太明白,直到第二天早上見到他,奶奶和娘說那就是爹,可他們對彆人卻說不是,爹也沒有跟我們一起離開,繼續被關在那裡。
那裡是關壞人的地方,爹是壞人嗎?
可能覺得我小,不會想到這些吧,所以沒有人給我解答。
直到十幾天後,我爹才被放出來,我們一起住進了新家,他也開始早出晚歸的去上班。
我從奶奶和娘平常的對話中,慢慢的拚湊出了事情的真相,瞬間覺得可真奇妙,就像我們去看的露天電影一樣。
後來我上學了,成績一直很好,家裡也很和睦,隻是總覺得爹娘之間怪怪的,跟我看到的其他夫妻不一樣。
娘對我們都很好,就是太好了,好像沒有脾氣一樣,什麼事都順著奶奶,也從來沒有打罵過我,即使奶奶老糊塗了經常出去就走丟,我放棄了工農兵大學的推薦,直接去當了公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