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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勄的這番講述,直令海寶兒內心波濤洶湧,忐忑不安。他怎麼也沒想到,皇室對雷家的忌憚竟已到了如此令人膽寒的程度。
細思極恐!
而且,竟耗費了他們整整三代人的時間!
海寶兒深知自己不能將內心的驚愕與惶恐表露出來。他強作鎮定,眼神中卻仍難掩一絲慌亂,佯裝平靜地問“此事這般隱晦,王公您又怎會知曉得如此詳儘?”
王勄嘿嘿一笑,那笑容中暗藏著無儘的辛酸。“你都說了是隱晦秘事,那自然是隻有極少數皇族才知曉……”
海寶兒渾身一震,像被一道無形的電流擊中。剛想開口,卻被王勄抬手止住。
王勄的動作不緊不慢,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當年,我領命徹查雷家彆苑,待我帶人趕到時,雷家女眷已存死誌,皆刎頸當場,根本來不及阻攔……”
自刎。
又是自刎!
這個詞如同重錘一般,再一次狠狠地砸在海寶兒的心頭。
到底是怎樣的絕望,才會讓雷家女眷選擇如此決絕的方式?
“究竟是何樣的滔天大罪,非得讓她們以死……謝罪?!”海寶兒雙目赤紅,那憤怒的火焰就要從眼眶中噴湧而出。
他猛地一拳狠狠砸在桌案上,義憤填膺。
“謝罪”二字,自海寶兒口中說出,重若千鈞、苦澀至極。可此時此刻,他尚不明了王勄究竟是敵是友。是以,到了嘴邊的“以死明誌”,又被換成了“以死謝罪”。
王勄卻隻是輕輕拍了拍海寶兒的肩膀,那動作輕柔卻又充滿深意。“我知曉,你正奉旨調查這樁陳年舊案。可你是否想過,你所調查出的結果,當真便是真相?”
“你此言何意?”海寶兒瞪著那血紅的雙眼質問道,滿是疑惑與警惕。
“或許,是某人妄圖借由你的手,來尋到他想要的結果呢?這個結果,或許就是一個早就被編織好的大謊言。”
某人,隻說“某人”,但二人都知是誰。
聽了這話,海寶兒沉默不語。適才一時衝動,心中諸般情緒交織,未及深思。而今細細思量,王勄所言,頗有幾分道理——
即便是當年武皇近側至為親近的人,亦對雷家慘案的真實經過知之不詳,僅在最後收拾殘局的時候,方得悉些許細枝末節。
“王公,我再向你確認一次,雷家,果真毫無謀逆的意圖?”海寶兒複又問道,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呀!雷家向來滿門忠烈,豈會行那叛國投敵之事?”王勄不禁長歎一聲。“罷了,我言儘於此,還望海少主審慎掂量,切莫寒了高人的那片‘良苦用心’啊,海少主。”言罷,王勄沉穩轉身,決然離去。
“海少主”這三個字,被說得鄭重其事、極其肅穆,顯然是在提醒著海寶兒肩頭的重任。
王勄的身影略顯孤獨,恰似他來時般靜謐,如今又默默地離開,僅餘稀碎的腳步聲在寂靜的空氣中回蕩。
不知過去了多長時間,袁心身著一襲迷人的褻衣,嫋嫋娜娜、風姿綽約地走向書房。她那輕盈的腳步如踏雲駕霧,散發著一種說不出的成熟韻味。她的發絲在微風中輕輕飄動,美麗動人。她的眼眸中閃爍著迷人的光芒,嫵媚妖嬈。
踏入書房後,袁心便瞧見海寶兒呆立於那裡,目光空洞無物,定是已沉浸在自身的世界中許久,遲遲未能回歸現實。
袁心輕輕發出一聲悠悠長歎,那歎息聲如同輕柔的微風,拂過人心。而後她走到海寶兒身旁,輕言軟語道“海少主呀,現今已然這般夜深,您卻仍未休憩,莫非是有何煩心事不成?是否需要奴家為您排憂解難、舒解身心呢?”
聽聞袁心的話,海寶兒恍然如夢初醒,猛地回過神來。他的目光落在眼前的袁心身上,望見她那一身妖冶的裝扮和豐滿的身材,不由地皺起眉頭,眼神中流露出複雜難明的情愫。
“袁當家,你這是何意?”海寶兒的聲音低沉且帶著些許警覺。
袁心見狀,微微一怔,似是滿心委屈,“方才與你一同回來的時候,你不是說要……日後要看奴家的表現的麼?”
海寶兒仔細回想自己剛才說過的話,恍然大悟。隨即單手一拍腦門,語無倫次地回應道“這……這個……袁當家,我並非這個意思啊……”
無心的人無意,有意的人有心。
本以為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可終究還是會錯了意,進錯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