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初期的新中國,百廢待興。特彆是教育問題,特彆基礎教育更是萬事之基。四億人口,百分之八十以上是文盲。尤其是在鄉村中,教育資源更為缺乏。儘管如此,在國家的統籌安排下,廢棄了許久的鬆樹村的寺院內,又傳出了朗朗的讀書聲。
學校開學了,孩子們有學上了。解放了,國家實行男女平等的政策,特彆是女孩子們也可以去上學了。聽到這個消息,正當入學年齡的蘭秀和梅秀高興的幾乎要跳了起來,姐妹兩人一直嚷嚷的要去上學。
奶奶卻在一旁說,從古至今女孩子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哪有女孩子去上學的道理?
蘭秀和梅秀馬上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了自己的母親。慧賢笑著對婆婆說道“媽,現在是新社會了,男女平等了。女子也能為國家做事了。國家領導人,還親自為咱們文水縣的劉胡蘭題寫了”生的偉大,死的光榮“八個大字呢。如今時代變了,咱也不能用過去的眼光,看待如今的事情了。”
慧賢一邊說著,一邊扭過頭看了看兩個閨女,又接著說道“上學是好事,將來社會需要大批有文化的人,咱家的孩子絕對不能做睜眼瞎。要我說,不僅蘭秀、梅秀要去上學,小葉子也得去。讓她們姐妹三個都去學校學習,三個花布書包,每人一個,我都給準備好了,上學需要的鉛筆、橡皮,也告訴喜生路過供銷社捎帶著買回來了三份。”
兩個閨女一左一右拽著母親的胳膊,高興的晃了幾下,異口同聲說道“媽,你真好!”
這時,隻見小葉子手裡拿著一隻鞋底從裡屋走出來,一邊納著鞋底,一邊說“媽,讓兩個妹妹去吧,我不去!”
“你為什麼不去?”慧賢不解地問。
“我年齡大了,和一群小孩子們坐在一起多丟人呀。再說了,咱家也得有人乾活呀,你看,奶奶上了年紀,也該歇一歇了,喜俊還小,得有人看著。你看,你自己又要快生了,我不想讓媽你太累了,我要在家幫著你乾活!”小葉子的話,雖然讓慧賢有點難為情,但是,她理解小葉子的心情,她是在為這個家考慮,想要為母親多分擔一些家務。
真是個懂事的孩子,慧賢心裡想著,如果讓她學點文化,對她自己的將來會更好。於是,想方設法讓家裡人都勸說小葉子去上學。
但是,任憑全家人怎麼勸說,小葉子就是不肯去上學。最後說“我不去學校,也可以識字呀,兩個妹妹下學後,也可以教我呀。還有喜生哥哥也可以教我呀。”說完了這句話,慧賢看到小葉子不由的低下了頭,羞紅了臉。慧賢心裡似乎頓時有些明白了。心想,過了年,小葉子就十八歲了。確實年齡也不小了
很快,喜真也在西院降生了。喜真出生不久,剛過百天,場院裡王梁的妻子也要生了。正當全家人準備著迎接又一個小生命的到來時。真是“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
誰也沒想到的是王梁媳婦難產,大人的命保住了,孩子卻沒了,並且,大夫說,王梁媳婦以後也不會再懷孩子了。
這突如其來的事情,讓全家人都陷入了悲痛之中。特彆是坐空月子的王梁媳婦,更是日日以淚水洗麵,痛苦不堪。時不時還念叨著“不想活了”的話來。
老實巴交的王梁,自己無法勸說妻子,便跑到西院裡,求助慧賢幫忙。王梁紅著臉說“二嫂,你快去勸勸我屋裡的吧,我一個大老爺們,笨嘴拙舌的,也說不了個啥話,她整天就是躺著流淚,要不就是尋死覓活地瞎折騰。我也不知該怎麼辦了,我哥和我嫂子都去勸過了,可他根本就聽不進去。”
慧賢當天就去場院裡看了看王梁的媳婦,看到她紅腫的雙眼,心裡也很難過。當時慧賢覺得自己說什麼,她也聽不進去,得想個有效的法子才行。
晚上慧賢又和婆婆與丈夫商量,“他四嬸整天以淚洗麵,太過悲傷了,這坐月子的女人怎麼受得了呢?要不把喜真送過去吧,讓她奶去吧。有個孩子在身邊累著,她或許會好些。我這年紀大了,奶水也不夠喜真吃。“
婆婆連忙說“你可要先想好,這個四媳婦可沒有三媳婦厚道。小心人家喂奶喂得時間長了,自己喂養的親了,孩子就給不了你了,孩子成了人家的,到時候你可彆後悔。“
婆婆,停了停手裡的活兒,撇了撇嘴又說“你忘了,上次她是怎麼說你和老三家的了。人呀,不可太善良,不可把你的好心,讓人家當成驢肝肺…”
“是的,媽你說的很對。聽人說過’善良很珍貴,如果善良沒有長出牙齒,那就是軟弱‘。”慧賢點了點頭說繼續說道,“媽的話有道理,我也有這個思想準備,但我相信,隻要咱真心對她,她也會改變的。再說了,反正也不是給了外姓旁人,還是咱王家的人。“
她說著,扭頭看了看一旁的丈夫。王礎馬上表態,“你倆都同意了,我更沒有什麼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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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慧賢便抱著剛過百天的喜真去了場院裡。進屋對王梁媳婦說“他四嬸兒,我這年歲也大了,奶水也少了,不夠喜真吃。就把他放在你家,你喂他吧。讓他吸吸你的奶水,你也就不太那麼難受了。“
說著便將孩子遞給了王梁媳婦。
看著王梁媳婦喜笑顏開的樣子,又說道“將來,孩子大些了,喜歡了,讓他跟著你們過,如果不喜歡,就給我送回來。我會雙手接住的。但是,咱把醜話說頭裡,先小人,後君子。如果,你要讓咱孩子受氣,可不行,就是我讓著你,你二哥的那脾氣,你們可都是知道的。他是絕對說話算數的。到那個時候,他真的會給你們個白虎洗臉的,讓你們下不了台的。”
王梁媳婦緊緊抱著正吃奶的孩子,紅著臉說道“二嫂,你心眼真好,你的心意,俺明白。我們以後一定好好過日子。你放心吧,孩子我們會好好待他的。我們不會給二哥發威機會的。也不會讓二嫂你後悔把喜真給了我們的。“
回到家,心裡總感到空落落的慧賢,心裡也覺得不是滋味。為了排解心中的煩悶,便到處尋找活兒乾。
看著她的樣子,婆婆在一旁開玩笑地說“老五王樹也該娶媳婦了,趕快再生一個,給老五也預備上個兒子。“
慧賢笑著說,“年齡大了,就是想生也生不了了。不過,媽倒是提醒我了,給老五找媳婦,一定得找個身體好的,讓她們自個兒生個兒子。“
慧賢的話果真應驗了,隔年老五王樹成家後,很快就生了個大胖小子,取名王喜泉。
自此,王家弟兄幾個的小日子都過得是蒸蒸日上。紅紅火火的,場院和西院親同一家,有事共同商量,互相幫助。兩院你來我往,彼此信任有加,相處的比親兄弟還熱乎。
幾個小輩的弟兄們關係更不用說了,喜俊和喜平是同班同學,天天上學下學形影不離,學習上互幫互助,共同進步。小兩歲的喜真也學著二哥三哥,處處幫著弟弟喜泉。弟兄幾個的成績都在班裡名列前茅。被同學們稱讚為王門四兄弟。
但是,鍋碗瓢盆天天用,難免也會有互相磕碰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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