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孟川好似落荒而逃,千渺渺看著手機轉賬好笑。
不過雖然她不缺錢,還是把錢收了。
畢竟自己賺的,跟喜歡的人轉給她的還是不一樣的。
而孟川下了樓後,直接開車去了珍寶閣上班,順便在路過路邊的男裝店時,給自己買了一套加起來十多萬的衣服。
這已經算可以了,畢竟孟川向來不怎麼關注自己穿什麼,就算是路邊攤兒十幾二十一件的,他也穿得。
來到珍寶閣,吳秀芬一邊追劇一邊哼歌,孟川坐到自己的工位上,打坐上班。
還沒坐一會兒,就有一個兒氣質儒雅,四十多歲的男人走了進來。
他穿著一件仿古唐衫,真絲褲子,手裡拿著一把折扇,頭發梳著大背頭,戴著圓框金絲眼鏡,看上去斯斯文文,仿佛大家族出來的讀書人。
進來以後,對方掃了一眼店裡布局,看到看起來年輕貌美的吳秀芬,和年紀輕輕的孟川,頓時眼裡閃過一道暗芒。
這店裡隻有一個年輕女人和一個年輕男人,他早聽聞這個珍寶閣裡沒有資深鑒寶師,現在一看,果然如此!
想來想要蒙騙他們,應當也很是容易。
中年男人滿臉自信,左手推了推眼鏡,右手提著一個紫檀木箱子走了過來,敲了敲櫃台的玻璃。
“你們好,請問二位誰是老板,誰是鑒寶師?我想來這邊出手一件古玩,不知兩位可能做主?”
孟川微微睜開眼,吳秀芬追的劇也按了暫停,兩人看向這中年男人。
“我是老板,他是店裡的鑒寶師,你想出手什麼古玩,拿出來給他鑒定吧!”
孟川在他手裡的箱子裡掃了一眼,眼神微冷,不過並沒有直接下這中年男人是來騙人的結論。
他起身笑道:“客人,拿著你的古董到這邊來鑒定吧,如果你的古董是真的,我們珍寶閣絕對會給一個公道的價格。”
儒雅男人聞言,連忙點點頭,爽朗的笑道:“好,那就多謝小兄弟了。”
他隨著孟川走到桌邊,將箱子提起來放到桌上打開,箱子底部鋪著絲絨布,箱子的四麵都附著了一層絨布,防止裡麵的古董碰傷。
這裡麵的古董不是彆的,正是一件青銅器大鼎!
孟川眉頭微皺,“你這青銅器是假的,這我不用仔細看就知道,如果是真的,若是你拿不出它的來曆證據,很容易進局子啊先生,你確定是要來我這裡鑒寶嗎?”
聽到孟川的話,斯文男人心裡一跳,眉頭皺起:“我這和青銅鼎的確來路不凡,這是我家族一直供奉著傳下來的,當然是真的,絕不可能是假的!”
“而我的家族老祖宗,正是漢代的鄧禹!我們鄧家這一支就是從他發展下來的,乃是他的第六十九代子孫!”
聽到這個男人的來曆,吳秀芬還有些意外,眨了眨眼疑惑道:“你真的是鄧禹的子孫後代嗎?這都是第六十九代了啊?仔細算一算,倒也差不多是這個代數。”
“不過,你看起來情況還不錯啊,怎麼會想著把自家老祖宗的陪葬品……哪怕不是陪葬品,應該也是家族用於祭祀的東西吧,你怎麼會把它拿來賣?”
男人瞥了一眼吳秀芬,這個女人話怎麼這麼多?
但表麵上,他卻溫柔的笑了笑,“表麵上看起來還可以,但現在兒孫要成家立業,如今經濟不景氣不好找工作,隻能為他們打算,把這個祭祀的青銅器賣了,給他們籌備點資金,都是為了兒女啊!”
孟川嘖嘖有聲,“編,你接著編!你說這是你家族的古董,你騙鬼呢?!”
“首先,青銅器在夏商周三代最為繁盛,戰國時期和秦朝也比較流行,到了漢代就基本上沒落了。”
“前幾個朝代的青銅器,尤其是像青銅鼎這種體型比較大的物件,上麵的雕刻可是極為精美的,或是雕刻銘文,或是雕刻獸麵,造型多樣,有器物的形狀,也有動物的造型,通常為三足四足,有雙耳,大多無蓋。”
“到了漢代,青銅鼎的造型通常為圓形,大多有蓋,多收口,腹有耳,三短蹄形足,通常采用動物造型,如虎豹戲蛇、龜型硯台等,你這青銅鼎為龜形獸麵,在造型上倒是像是漢代的青銅鼎。”
“不過,漢代青銅鼎在鑄造技術上,比起前麵幾代有所發展,繼承了秦帝國的鑄造技術,實現了標準化生產,並且采用了合範法或者失蠟法的鑄造法,你這個青銅鼎完全沒有看到這兩種鑄造法的特點,應該是現代模具直接澆築的。”
“表麵的這些鏽呢,隻是你們在鑄造的時候,采用了和古青銅器相似的合金材料,然後再找人做舊而成的。”
孟川滿臉鄙夷第看著中年男人,“你也不想想這個青銅器不是陪葬品,那就說明不在地下,而是你們供奉時,每年都要拿出來祭祀的,上麵的這些鏽的確會長,但怎麼可能會長得像埋在地下一樣的效果?”
“而且新鏽老鏽差彆很大,新鏽隻有表麵一層浮鏽,顏色單一,結構鬆散,附著性差,隻要稍微磨一磨,就會露出新鮮的銅體。”
“老鏽嘛,頑固難以祛除,顏色多種,綠色,藍色,黑色,紅褐色都有,而且結構自然,你把表麵一層去掉了,底下的鏽層還有很厚,露出的銅體也不是新鮮的,依舊有鏽蝕痕跡。”
孟川在青銅器上伸指一彈,發出的聲音並不是清脆悅耳的,而是略帶著沉悶和木訥感。
孟川笑道:“我已經說得很明白了,先生你應該不想我當場就拿出刀來,把這上麵的鏽給剝一層去吧?到時丟臉的是你,可不是我啊!”
儒雅男人的臉色有些難看。
吳秀芬搖了搖頭,直接坐了回去。
“這樣低級的造假技術,是不可能瞞得過小川的,要是你找的是百福樓的那兩個蠢貨,倒是還有可能被你蒙騙,你找錯算計對象了先生!”
吳秀芬捂著嘴偷偷偷笑了笑,看起來十分狡黠。
孟川也直接一屁股坐了回去,揮了揮手送客,“請離開吧先生,我不想把事情鬨的太難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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