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嘉禾隻覺兩腿瑟瑟發抖,進退兩難。
瘮人的音樂和淒厲的嚎叫聲從鬼屋深處傳來,恐怖的氛圍頓時拉滿。此時,賀雙卿也有些害怕了。
“蘇姐姐,這裡麵好黑呀,看不清。”賀雙卿拿出了手機,打開手電,隱約見到前麵有幾個黑影。
“彆說,這裡麵的樣子,還真和我的聊齋誌異差不多。”蒲鬆齡淡定依舊,借著手電,向遠處望去。
幾人跟隨前麵的遊客,緩緩向前走去。突然,隻聽“咯吱”一聲,幾個漆黑的影子轉過頭來,露出青麵獠牙的臉。
“啊!”前麵幾名遊客發出尖叫,蘇嘉禾聽到叫聲,連忙閉上了眼睛。
“卿卿,發生什麼了?”
“蘇姐姐不怕,那些都是假人。”賀雙卿抱緊了蘇嘉禾的胳膊。
“那幾個看起來像陰差,做得還挺逼真的。”蒲鬆齡若無其事地繼續前行,蘇嘉禾恰好正攙著他的胳膊,也被拽了過去。
幾步過後,就是一個轉角。隻見一縷幽光從房頂射下,牆壁上隱約浮現出一個美女的身姿,青絲長袍,如波浪一樣浮動。
“啊——”蘇嘉禾又一次閉上了眼。
“咦,有美女。”前麵的一個年輕小夥兒竟然睜大了眼睛貼上去看,可是下一秒,美女的影像就變成了惡鬼。
“握草!”小夥兒發出一聲驚呼,在空間逼仄的鬼屋裡久久回響。
“哈哈”蒲鬆齡看著小夥兒狼狽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
“妖嬈美人,皮囊下卻是奪命惡鬼,仁義君子,骨子裡或許奸佞小人,畫皮的故事流傳這麼久,還有人看不清啊。”
過了轉角,就是一座小橋。遊客一上去,橋麵就震動起來,仿佛搖搖欲墜。橋下的水裡發出無數哀嚎聲。
“這是奈何橋嗎?”蘇嘉禾知道橋下的聲音是放的錄音,卻還是忍不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蘇姐姐,這裡麵確實嚇人啊。”賀雙卿摟住了蘇嘉禾的後背,直直地看向前方,不敢往橋下看一眼。
過了橋,又來到一條小路上,兩旁是一座座長方體的小石碑,閃著綠瑩瑩的鬼火。
陰風吹過,一襲紅衣突然從眾人頭上飄了過去,伴隨著淒厲的笑聲。
“啊!”蘇嘉禾雖然一直捂著眼,卻感到了“女鬼”的衣角從自己頭上掃過。
“蘇姐姐,前麵就是出口了,咱們馬上出去。”
蘇嘉禾已經雙腿發麻,大腦一片空白,在賀雙卿的攙扶下,跌跌撞撞跑出了出口,感到眼前有光,才敢睜開眼。
“終於出來了,我再也不玩鬼屋了。”蘇嘉禾緊緊拉著賀雙卿的手,心還在砰砰亂跳。
“蒲老先生呢?”賀雙卿突然發現,蒲鬆齡沒有跟著出來。
蘇嘉禾左右看了看,果然不見蒲鬆齡的蹤影。
“壞了!他那麼大歲數,不會在裡麵嚇得犯病了吧。”蘇嘉禾連忙轉身,想回去找蒲鬆齡,卻被出口的工作人員攔住了。
“有個六十歲老人,在裡麵走丟了,我們能不能進去找找?”蘇嘉禾一臉焦急。
可話音剛落,就見蒲鬆齡自己掀開厚厚的簾子,走了出來。
“我沒丟,覺得裡麵好玩,多看了看。”
“哦……好吧,老先生您膽子真大。”蘇嘉禾連忙帶著蒲鬆齡和賀雙卿走出大門,和煦的陽光照在身上,剛剛的寒意在消退了幾分。
“這個鬼屋著實不錯,我多次幻想能去地府看看,親自與鬼神打交道,鬼屋雖然不是真的,但是也和我想象的有八九分像了。”蒲鬆齡回頭看了看鬼屋,意猶未儘。
“蒲老先生,裡麵那麼嚇人,您沒事吧?”賀雙卿生怕年事已高的蒲鬆齡被嚇出個好歹。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蒲鬆齡灑脫地擺了擺手,“人可比鬼可怕多了。”
賀雙卿聞言,低聲歎了口氣。
“唉,的確,人比鬼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