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黑。
好冷,好痛苦,好難受。
無法呼吸。
離開南市之前,白黎安問了楚奚一個問題“楚小姐總是有意無意摸脖頸你受過傷嗎?”
是的。
被捂住嘴。
被生鏽的匕首刺破皮膚,被一點點割斷大動脈,清醒的感受到血液從身體裡湧出,痛苦、麻木、頭暈目眩、惡心、寒冷……黑暗,一步一步清晰地走向死亡。
被背叛,被折磨,宛若沒有還手之力的——獸。
向死而生。
一定要再來一次的話,楚奚選擇再次直麵痛苦,既然這傷害來得如此深刻,那就讓自己親自動手。
不知過了多久。
悄無聲息的極峰上突然傳來一聲震顫——震感使陡峭上的冰雪開始發生大規模雪崩。
還在努力往上爬的一個白色小點敏銳的躲開了雪崩,加快了攀登的速度,在懸崖峭壁上留下一串梅花。
深潭裡不再波瀾不驚。
清澈的水池從逐漸發紅到再次變得清澈,水平線越來越低——越來越低。
直到發出巨大的震響,冰洞不再保持穩固。
楚墨敏捷地躲開一塊頭頂搖搖欲墜的冰塊,它依舊死盯著水潭,它知道——她就在那裡,她要醒了。
楚奚仿佛又死了一遍——
劇烈的疼痛和強烈的外力仿佛撕開了她的身體,她被打碎,又被重新整合,不斷地破碎,不斷地睜開血紅的眼睛。
她知道自己正在水裡,但被碾碎一般的痛已經剝奪了她呼吸的感受。
直到某一刻,溫暖和舒適從她的靈魂深處伸出微小的觸角,它們好像在喊著——給我,再給我更多——
楚奚猛地睜開了眼睛。
她渾身赤裸的躺在坑底,周圍漆黑一片,轟隆隆的聲音不絕於耳。
頭頂傳來急切的“嗷嗚”聲。
她抬頭看到上方,明亮的洞口處伸出了一隻小小的狼頭,正在對她著急的吼叫。
不時有冰塊從它身邊落下,被它躲開,再次看向她。
洞底距離洞口大約百米,漆黑一片,潭子裡的水都不見了。
這時,上麵傳來楚墨一聲痛呼——小狼把砸到洞口的冰塊頂開,被震顫中的冰砸到了頭,它也不躲,繼續推開冰。
楚奚從空間裡拿出了攀岩工具和繩子,又迅速的穿好了衣服,但……洞裡的牆壁該死的光滑,沒有著力點。
“喂!你他媽再不吭聲我就要和它死在這了。”楚奚惱火的開口道。
“……無禮。”遊尨悶悶的開口,“你感受不到嗎?”
感受個屁,洞都要他媽塌了。
楚奚心裡翻了個白眼,還是沉下心——身體裡好像多了一股能量。
她試探性的伸出手,一團透明的氣體在她手裡翻滾,變形。
“這是什麼?”她好奇的用另外一隻手戳了戳,這東西又軟又刃,很像是硬的橡膠——她掏出了匕首戳過去,仿佛戳到了一團空氣。
“你可以理解為空間外放,這團無物質能量隻有你可以用,隨著你的能力和需要,它可以做到任何你能想到的東西……你再不上去,就可以給它收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