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生事務委員會裡,門口站崗的小警察正在給鼻青臉腫的何銘生和黃丕上藥。
左仙童在旁邊看著,對他們倆豎起來大拇指,說道
“你們倆也算是到頭了
北平城裡三不惹不知道啊?
我爸爸左海山的砍頭刀,那貝勒的狗,炒肝兒武的弟弟。
炒肝兒武的弟弟武老二是跤三兒的徒弟,外號摔死虎
一個炒肝兒攤半部金瓶梅,全北平城的人都知道炒肝兒武的老婆偷人,就何二爺你敢當著他弟弟的麵指著鼻子說。
該——不打你打誰?”
旁邊鼻子還在嘩嘩流血的黃丕不乾了,捂著烏青的眼眶說道
“那我呢?
我他麼是去勸架的!
武老二連勸架的都打,我把槍都掏出來了,他麼還打”
左仙童哭笑不得的說道
“皮子你勸架?
我這個看熱鬨的,都以為你再給何銘生捧哏
你老婆養漢子——那他算得準嗎?
這也是人能說出來的?
這要是換成我,得拿槍打你
還有你何二爺,你不是個算卦的嗎?
不知道先給自己算一卦?”
“醫者不自醫,卦者不自卦”
何銘生唉聲歎氣的繼續說道
“我在大牢裡待了這麼多年,也不知道市麵上多了個炒肝兒武啊。
我記得當年三不惹還是左海山的刀,那貝勒的狗,倪大爺的閨女。
怎麼就倪大爺換炒肝兒武了?”
這時候,旁邊給他包紮傷口的小警察開口說道
“您不知道,大前年倪大爺肺癆死了,正好那一年武老二摔死了天津衛來的大混混下山虎袁會文,一戰成名有了字號,就把他填上了三不惹。”
何銘生皺了皺眉頭,說道
“就算打死了個混混,那什麼事兒都沒有?
我就說錯了兩句話,還終生監禁呢”
小警察陪著笑臉說道
“武老二哪配跟您比?
那都是混混之間的決鬥,簽了生死文書的。
死了找後賬,那邊的混混也沒臉混了。
最後我聽說給了袁會文家裡二百塊大洋,這件事就算是翻篇了。”
旁邊的黃丕苦笑了一聲,說道
“我一個關外來的,哪知道你們北京城這麼多規矩?
當時光顧著躲武老大的菜刀了,冷不防武老二從攤子後麵衝出來。
我這邊剛掏槍,人就飛起來了。
怎麼被摔出去的我都不知道,還以為大白天的鬨妖精了”
這時候,小警察給他們倆上好了藥,纏好了紗布便要離開。
左仙童掏出來一塊大洋扔給他,笑著說道
“拿著
下次你黃三爺和何二爺再挨打了,還得麻煩你幫忙包紮”
看著小警察道謝離開,左仙童這才對著身上裹滿了紗布的何銘生說道
“二爺,我就搞不明白了。
你這算命是怎麼一個算法
說你算的不準吧,你能把炒肝兒武的綠帽子都能算出來。
可說你準吧,你又因為這張嘴在大牢裡待了那麼多年。
這一來一回的,誰也搞不清楚你是真會算,還是蒙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