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盞精致而名貴的鬥彩葡萄紋杯被砸在地上,茶水和碎片濺射,顯示出主人的憤怒。
“賤人!溫家那個賤人又壞我的好事!”
一名錦繡華袍的男人怒不可遏的吼道,隨即平複心情,看向密室中另外那名長衫男子道
“李相,我們的計劃是不是走漏出去了,太後今日在早朝上傳召所有官員和宗親內眷進宮,還用犬子和令愛的事情做由頭,這不是反將我們一軍,這該如何是好。”
那名樸素長衫的山羊胡男子,正是當朝首輔李斯年,而華袍男子則是大梁先皇胞弟,燕王莊啟華!
李斯年表情淡漠,似乎並沒有為此事怎麼憂愁,開口道
“就算太後知道又如何,五城兵馬已經握在我們手中,殿下麾下又是高手如雲,黑衣衛精銳也已離京,這是千載難逢的大好時機,大局已定,她們兩個女流之輩翻不起多大風浪出來,本來扣押家眷這一步隻不過是錦上添花而已。”
燕王麵色有些猶豫道
“可是,咱們的親眷到時候都在皇宮裡,到時候動起手來,怕是”
李斯年打斷了他,麵色堅硬如鐵,
“殿下,無毒不丈夫!”
燕王神色掙紮,最後咬牙道
“好!按原計劃行事。”
看到燕王決心未變,李斯年眉頭舒展了一些,隨後開口說道
“殿下不必太多擔心,咱們的親眷性命是太後的底牌,我們要殺的是皇上,她還是可以繼續當她的太後,她不會輕舉妄動的。
後天祭天大殿上,五城兵馬司人手已經足夠拖住禦林軍,殿下麾下的那兩名絕頂高手已經足夠定鼎乾坤了!”
燕王“善!”
燕王在密道中送走李斯年後回到書房,臉上表情一變,仿佛換了一個人一般,臉色冷漠,書房外兩道黑杉刀客走入房內,對他抱拳行禮,一人開口道
“王爺,如何,李相怎麼說?”
燕王冷笑一聲道
“李斯年這個老狐狸,他勸我不要妄動,一切按原計劃行事,他可真狠得下心來,連自己親生女兒的安危都不顧,我看他是忘不了太後吧,到現在還想留那女人一命。”
兩名刀客對視一眼,看起來年紀稍長的那人道
“王爺,如今黑衣不在皇城,皇宮裡隻有禦林軍統領陳玉卓是先天高手,但根本不是我們兄弟二人的對手,要不我們直接入宮刺殺,直接把那女皇帝給殺了,豈不更加妥當。”
燕王眼神陰鷙,沉聲道
“不急,殺女帝很簡單,之前的刺殺隻是試探皇宮裡的守衛力量罷了,本王要的是順理成章的繼承大統,李斯年那邊已經買通了宮裡的老太監盜取先皇私印,有了詔書,我才能名正言順,再留她的命兩天吧。”
“是!”
“昌平那邊有消息了嗎,本王要的仙丹何時能送來。”
“王爺,剛收到影子傳來的消息,他已拿到仙丹,但黑衣最近對他們都盯得很緊,要脫身離開還要費些功夫。”
“讓他儘快,有了此丹,才真正是萬無一失,希望仙丹真能如那老道說的一樣,可以功力大增,助本王突破生命桎梏。”
還是慈寧宮內,女帝副本三人組看著剛被打暈的溫國舅的麵容仔細端詳,
“斯~這貨長得跟我那侄兒好像啊。”
“你是說深市分會的溫沐楓副處長?我見過他,確實有點。”
“好了,我們彆待的太久,那些家眷們應該也都快到了,我們先按計劃行事。”
“好的,宮裡交給我們,蘇唐哥哥你要小心。”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後,溫國舅麵色沉重,仿佛帶著心事一般離開了太後的慈寧宮,跟隨著旁邊太監的引領匆匆往宮外而去。
莊淵一臉散漫的跟著前方的小太監在皇宮中前行,作為燕王世子,他入宮的次數不少,而這一次,他的心情卻完全不同。
莊淵昂頭負手,大搖大擺的走在宮中禦道上,帶著審視的目光看向這座大梁皇宮,如同在欣賞自己的宅邸。
燕王從小就告訴他,總有一天這天下江山都會是他們父子的,
而他心裡也清楚,距離父王的宏圖大業實現,隻需要再等短短兩天了。
這次收到太後傳召進宮前,莊淵內心還是有些忐忑的,但父王再三對他保證,溫若水是絕對不敢動他的,他隻需要忍耐兩天,等燕王順理成章的繼承皇位,他,就將是大梁未來的太子。
什麼女帝,什麼垂簾聽政的太後,膽敢擋他們父子的路,都該死!
我就算入宮又如何,太後敢動我嗎?
她不敢,到時候在父王麵前,她隻能乖乖的把我交出來,換取她活命的機會而已。
等我成太子那天,金錢、女人、權勢、生殺予奪,這些都將是我的。
所以莊淵很放肆,如同一位真正的太子一般,走入慈寧宮中。
一入大殿,就看到了滿朝文武和皇室宗親的女眷們都已經到了,三三兩兩的說著話,太後和女帝一左一右的坐在堂前主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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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出來,這些女眷們對那個傀儡般的女帝也沒什麼恭敬的,隻是對太後的權勢猶有敬畏。
莊淵的目光貪婪的從滿屋子的美麗女人身上掃過,最後停留在屋內最漂亮的那張臉上,正是大梁女帝,他的堂妹莊筱夢。
真漂亮啊,可惜,你馬上就要死了。
莊淵神色傲慢的走入場中,迎接著堂內那些女眷們的恭維和稱讚,一臉散漫的和太後不鹹不淡的行了個禮,直接略過了女帝,隨後竟然狂妄至極的從旁邊搬了張椅子坐下。
大殿裡的眾女眷對此神色不一,有的驚訝錯愕,有的麵色冷漠,有的笑著看熱鬨。
整個過程中,主位上的太後和女帝麵色漠然,始終一言不發,似乎她們已不是這座皇宮的主人了。
這時,四名黑衣衛突然帶刀進殿,將慈寧宮的殿門關上。
關門的動靜嚇了莊淵和世子一跳,還沒來得及反應。
溫若水和莊筱夢對視一眼,紛紛憋不住笑了。
兩人的笑聲讓原本喧鬨的大殿突然安靜下來,眾人神色驚疑不定,一位王公夫人試探開口道
“太後娘娘,這這是何意啊?”
回應她的不是太後,而是女帝,莊筱夢笑意盈盈的看著下麵這些完全沒把她當回事的人,
“似乎各位眼睛都瞎了啊,朕就在這裡,卻好像沒人看得到啊。”
她的聲音清脆,卻帶著一種淡淡的威嚴,一種莫名的氣勢從那名穿著龍袍的年輕女子身上散出。
堂下一片嘩然,感覺今日的女帝,似乎和印象中那個隻知道寵好男色,昏庸愚笨的樣子大相徑庭。
隻有莊淵神色不屑,
“噢,原來是陛下在這兒啊,不好意思,臣有眼疾,委實沒注意。”
說著,他竟然笑出了聲來。
女帝的目光移向他,
“噢,眼睛不好啊,那就彆要了吧。”
下一刻莊淵的笑聲就戛然而止,隻見女帝直接一個閃身來到莊淵麵前,一巴掌就把他狠狠的抽翻在地,快到場中眾人甚至看不清她的動作,女帝已經一隻腳狠狠踩踏在莊淵的胸膛上,手中突兀的出現了一把匕首,
莊淵表情瞬間變得無比驚恐,嘶吼的大叫道
“啊!莊筱夢!你要乾什麼!你怎麼敢動我!啊啊啊!!!”
女帝沒有任何拖泥帶水,匕首快準狠的刺入莊淵的眼球,隨後又生生的帶著眼珠子抽離了出來。
場中響起莊淵殺豬一般的慘叫,淒厲無比,雙手死死捂住眼睛,鮮血狂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