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高頭,青瑩抬頭看了看這火熱的太陽,內心真的是罵了一批“你這個老天真是搞笑,讓我來這個世界也就罷了,你好吃好喝管著我啊,你倒好又是雪災又是旱災,我看你這是想折磨死我,你這個賊老天壞的很兒”,哎呦一聲,青瑩摔在了地上。
身上那如潮水般一波又一波襲來的疼痛,使得她原本昏沉得好似被漿糊填滿的腦袋,稍稍清醒了那麼幾分。錢嬌嬌見狀,心急如焚地趕忙將她小心翼翼地攙扶起來,並滿臉關切地詢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啊?是不是中暑啦?難不難受呀?快跟姐姐講講!”
麵對著神色焦灼的錢嬌嬌,青瑩輕輕搖了搖頭,然後緩緩坐在了地上,有氣無力地說道“沒……沒事兒,姐姐,我隻是有點兒熱而已,稍微歇一會兒應該就能緩過來了。”
而此時此刻,一旁的王老太正難受得緊,她一邊大口喘著粗氣,一邊用責備的眼神看向青瑩,聲音略帶顫抖地道“哎呀,你這孩子,可彆再胡亂折騰自己啦!趕緊給我老老實實休息去!瞧瞧大夥都在陰涼地裡歇著呢,偏就你一個人跑到大太陽底下去,也不知道到底在瞅些啥玩意兒喲!”
青瑩聽後,不由得伸手捂住那顆被烈日暴曬得滾燙發熱的腦袋,心中一陣煩悶,嘴裡嘟囔著抱怨道“哼!我不過就是想瞅瞅這個該死的老天爺究竟是不是存心想整死我罷了!天天這麼折磨我,這樣的日子我真是受夠了!”
王老太渾濁的眼睛看向彆處道“你啊你,大把的人生在後頭,彆老想彆的,你奶奶我啊估計熬不住了”。
青瑩抬頭看向有些呼吸困難的王老太連忙爬了過去詢問道“你,你是不是難受,說話啊,是不是難受”。
王老太擺了擺手“還好,我還能有口氣,放心,我命大死不了,就算死了也正常,話說以前我真不……”。
沒等她說完青瑩打斷她“你這個老太太瞎說什麼,沒事就好好活著彆亂嚇人,以前的事都不記得了就彆提了”。
王老太艱難的扯著嘴角笑了下,然後呼吸有些加快,眼睛一翻暈了過去。
青瑩大驚失色忙扶著她朝著旁邊喊道“娘,娘,快拿點水,奶奶暈了,暈了”。
本來有些暈乎乎的芊娘瞬間清醒過來然後跑到板車上找到瓦罐小跑了過來。
青瑩輕手輕腳地捧起瓦罐,小心翼翼地傾斜著罐子,將裡麵清澈的水倒入碗中。
青瑩慢慢地將碗湊到王老太嘴邊,一點點地把水倒進她的嘴裡。看到王老太能夠順利地咽下這些水,青瑩一直高懸的心終於稍稍落回了原處,暗自鬆了一口氣,心中也踏實了許多。
接著,青瑩又伸出手指,輕輕地掐住王老太的人中穴。過了一會兒,隻見王老太的眼皮微微顫動,隨後緩緩睜開了眼睛。
此時的王老太隻感覺自己像是去地府走了一趟似的,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疲憊和虛弱。她先是感覺到身下有一絲涼意襲來,緊接著嘴唇上傳來一陣刺痛,正是這股疼痛讓她徹底清醒了過來。
一旁的芊娘早已急得淚水在眼眶中打轉,那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般不停地滾落下來。她的聲音因過度擔憂而變得顫抖不已“娘,娘,您可算醒了!剛才真是嚇死我了……”
王老太小聲地嘟囔著“怕啥呀?我就是個沒用的老太婆,要是死了也就算了,還能免得拖累你們……”
聽到這話,趙家忠的眼眶瞬間紅了起來,他悲痛地說道“娘,您這說的是什麼話!咱們可是一家人,既然一起從老家出來,那就一定要整整齊齊、完完整整地在一起。以後可千萬彆再說這種喪氣話了!”
王老太深深地吸了幾口氣,胸口那股憋悶之感逐漸消散,原本急促的呼吸也慢慢恢複了平穩。
她抬起滿是皺紋的手,輕輕拍了拍青瑩嬌嫩的小手,臉上擠出一絲欣慰的笑容說道“好孩子啊,讓奶奶歇一會兒就好啦。彆擔心,這老婆子命大得很呢,剛才差一點就去見閻王爺了,還不是被你給硬生生地拽了回來?不會有事的!”
青瑩隻得點了點頭,小心翼翼地扶著王老太靠在石頭上。隨後,看向了那匹趴在地上、無精打采的強驢。猶豫片刻後,青瑩輕聲對芊娘說“娘,我想喂喂強驢。您瞧它那樣子,怕是撐不住了。”
芊娘用衣袖擦了擦眼角殘留的淚水,心疼地望了一眼那匹已經疲憊不堪的強驢,緩緩地點了點頭。她站起身來,將瓦罐裡所剩不多的水全都倒了出來,遞到青瑩手中,柔聲道“拿去喂它吧,這強驢跟著咱們也是受苦受累的。”
聽到母親這番話,青瑩的眼眶瞬間濕潤起來,心中一陣酸楚。她緊緊握著手中的瓦罐,邁著沉重的腳步慢慢地走向那頭強驢。此時的強驢似乎察覺到了主人的靠近,它吃力地抬起低垂的腦袋,望向青瑩。隻見它那雙原本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此刻已失去了往日的光彩,變得黯淡無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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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瑩蹲下身子,伸出顫抖的手輕輕地撫摸著強驢的頭部,感受著它粗糙的皮毛和溫熱的體溫。她哽咽著說道“真是苦了你了,好不容易熬過了那場可怕的雪災,可如今又遇上了這百年不遇的旱災。也不知道你到底能不能挺過去……這些水你趕緊喝了吧,希望能讓你多一些力氣。”
強驢也不知道聽沒聽懂隻不過剛剛抬起頭又垂了下去不去喝那水。
青瑩有些著急“快喝了吧,要不然你熬不過的”。
回應她的也隻是那大大的腦袋一點要抬頭的意思也沒有。趙家忠看過來道“強驢不舍得喝這個水,想留著讓咋們喝呢這是”。
青瑩一聽眼淚不自覺又掉落了“死騾子,本來脾氣就強,怎麼這時候了要沒命了還這麼強,快點喝,要不然我生氣了”。
青瑩死死地按著它的頭往水碗裡放,可是強驢就是不喝,不張嘴。
青瑩氣的拍了它好幾下哭著道“不行,你得喝,你要是沒了我多難受,你快張嘴,快的點”。
青月走了過來也啪嗒啪嗒的掉眼淚,讓強驢喝水。
小鴻武直接趴在強驢身上哭,也許是強驢知道主人的難受,然後有些艱難的“哼呲”一聲,最後張嘴喝了水。
雖然不多,但這水也足夠讓強驢再堅持下去了。
青瑩緩緩起身看著趙家忠道“爹,我想去找水”。
趙家忠連忙想起來,可身上沒勁兒又倒在了地上有些焦急“你上哪找水,這都乾成什麼樣子了,去哪裡找”。
青瑩看著遠處的高山“我去山裡找”。
芊娘嚇得更害怕了“不行,不行,瑩兒,山裡太危險了,不能去,不能去”。
青瑩神情平靜緩緩張口“娘,總得試一試,要不然咋們都得死,堅持不到南邊的,我們從故鄉來到這裡不是為了死而是為了活啊”。
不是為了死而是為了活讓眾人感慨起來,有的直接情緒失控大哭起來,芊娘的眼淚早就流不出來了,隻是眼睛的疼痛比不上心中的擔憂。
強管事帶著人走了過來“讓我們跟你一起去,我就不信人多了找不到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