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太得知趙家義身陷牢獄之後,內心久久無法平靜。
她整日坐立不安,腦海裡不斷浮現出趙家義曾經的種種模樣和行為。
經過數日的左思右想,王老太終於下定決心,決定去找青瑩商量一件事情。
王老太步履蹣跚地走到青瑩跟前,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猶豫和懇求。她拉著青瑩的手,輕聲說道“孫女啊,奶奶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趙家義那畜生如今進了大牢,奶奶這心裡頭總是放不下,想去瞧瞧他到底怎麼樣了,你看成不?”說完,王老太滿臉期待地望著青瑩,似乎生怕遭到拒絕。
青瑩聽後,心中不禁一陣感慨。她明白奶奶對趙家義始終還是有著一份親情,儘管趙家義做了許多錯事。
麵對老太太的請求,青瑩實在難以狠下心來拒絕。於是,她輕輕地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得到青瑩的應允後,王老太臉上立刻露出欣慰的笑容。
隨後,青瑩便與錢嬌嬌一同陪著王老太踏上了前往牢房探望趙家義的路途。
一路上,三人心情各異,但誰也沒有多說什麼。
當她們來到牢房時,眼前的景象讓人大吃一驚。
隻見趙家義蓬頭垢麵、衣衫襤褸,身上還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痕,看上去十分狼狽不堪。
原來,他之前被白屠夫狠狠地揍了一頓,以至於此刻見到任何人都會不由自主地感到恐懼。
青瑩靜靜地站在那裡,凝視著麵前這個曾經熟悉而今卻陌生至極的四叔。
她的內心五味雜陳,百感交集。昔日那個意氣風發、趾高氣揚的趙家義早已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蜷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的可憐人。
他嘴裡不停地喃喃自語“彆打我,你敢打我,看我不打死你!我可是堂堂舉人老爺,我才不怕你們呢……打死你,打死你……”。
王老太有些心痛看著麵前的趙家義,更是恨鐵不成鋼啊“老四,從小我最疼你,要什麼給什麼,路過算命的說你讀書有天分,我就一直供你讀書,結果把你養成了這個模樣,難道是我錯了嗎?我錯了嗎”?
無論王老太如何怎樣勸說,趙家義自始至終都低垂著頭,蜷縮著身體,嘴裡不停地輕聲呢喃著一些讓人難以聽清的話語。
此時此刻,站在眼前的這位王老太,趙家義竟然完全認不出她就是自己的娘親了。
就在這時,趙剛緩緩地走了過來,目光凝視著牢房內的趙家義,麵色凝重地說道“這人送進來的時候原本還一切正常,然而自從他的嶽丈前來探望之後,二話不說便對他一頓暴打。等到打完之後,就變成如今這般模樣了。我們也曾趕忙請了大夫前來診治,可大夫看過之後卻說,他患的乃是瘋病。”
聽聞此言,王老太瞬間如遭雷擊一般愣在了原地,整個人仿佛失去了靈魂。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回過神來,臉上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無奈地歎息道“瘋了也好……他呀,這輩子一直都是心高氣傲之人。如今瘋了,倒是什麼也都不用知曉了。罷了罷了,或許這便是他命中注定的劫數吧。”
話音落下,王老太深深地望了趙家義一眼,那眼神之中飽含著無儘的悲傷與惋惜。隨後,她顫巍巍地拄起拐杖,轉身緩緩離去。
而一旁的青瑩和錢嬌嬌見狀,急忙快步走上前去攙扶住王老太,生怕她一個不小心摔倒在地。
與此同時,牢房中的趙家義卻突然再次陷入了瘋魔狀態,隻見他仰頭哈哈大笑起來,口中大聲叫嚷著“哈哈,你們全都要死!所有人都逃不掉,統統給我跪下,快給我跪下!”其狀若癲狂,令人毛骨悚然。
趙剛見此情景,隻是微微搖了搖頭,並未再多言一句,緊接著便轉身大步流星地離開了此地,隻留下那瘋癲的趙家義。
等回去了,王老太一病不起,這幾天可把一家子嚇壞了,有時候燒的糊塗了直接哭唧唧道“老頭子啊,老頭子啊,我錯了,我錯了……”。
病也看過了,各種各樣的藥更是不知道喝了多少,但病情卻絲毫沒有好轉的跡象,那高燒始終不退,讓她整個人都顯得無比憔悴和虛弱。
青瑩實在擔心王老太會因為這場高燒而出現什麼嚴重的後果,心急如焚之下,她索性直接拿來了白酒,準備用這種傳統的方法來為王老太搓揉身體,試圖通過酒精的揮發帶走一些熱量,緩解她的症狀。
於是,整整一個漫長的夜晚,青瑩跟芊娘都沒有合眼,一直在不停地為王老太搓著身子。
她們的雙手沾滿了白酒,一遍又一遍地在王老太的四肢、後背和前胸輕輕揉搓著。
終於,經過一夜的努力,王老太緩緩地睜開了雙眼,蘇醒了過來。
當她看到圍在屋子裡的人們一個個神色凝重,臉上滿是疲憊和憂慮時,不禁輕輕地笑了一聲,說道“我這把老骨頭的命可真是硬啊,連想死都這麼難,每次都要靠你們把我從鬼門關裡硬生生地拽回來。唉,這輩子到底是修來了什麼樣的福氣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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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瑩連忙伸出手去摸了摸王老太的額頭,驚喜地發現她已經不再發燒了。青瑩鬆了一口氣,嗔怪道“您說的這是什麼胡話呀?既然好不容易從病魔手裡逃出來了,那就得好好活下去,彆整天想那些有的沒的。再說了,您可不隻一個兒子呢,大家都還盼著您長命百歲呢!”
聽到這話,王老太的眼眶瞬間濕潤了起來,淚水在眼中打轉。
她微微地點了點頭,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嗯”聲,然後轉過頭去,緊緊地閉上了眼睛。
然而,那順著眼角悄然滑落的淚水,卻出賣了她內心此時的心情。
這一刻,所有人都沉默不語,他們能夠感受到王老太作為一個母親深埋在心底的那份痛楚。
無論那個令她失望的兒子曾經做過怎樣過分的事情,他始終都是從自己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啊。
這份血濃於水的親情,即便再怎樣破爛不堪,也依然難以割舍。
而此刻的白家,氣氛沉悶壓抑得令人窒息。
白屠夫滿臉愁容地坐在椅子上,目光陰沉地盯著一直在抽泣不止的老妻,不耐煩地嗬斥道“哭哭哭,整天就隻知道哭,能解決問題嗎?”
白可心娘一邊用手帕擦拭著不斷滾落的淚水,一邊傷心欲絕地哭訴著“我怎麼會知道呢?誰曉得那個趙家義竟然是如此無能之輩,真是個該死的東西,白白糟蹋了我那如花似玉、乖巧懂事的寶貝閨女呀!”說著,她又忍不住悲從中來,哭聲愈發淒慘。
白屠夫眉頭緊皺,強忍著心中的煩躁,壓低聲音說道“行了,彆哭啦!萬一再讓閨女聽到這些話,她心裡該作何感想?要是因此想不開出了什麼事,咱們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