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莎婭是匆忙之中回到雨林的,知音心中一股莫名的衝動,好似有與自己極為親近的生靈降生了。
而她再次見到樹王的時候是在一個神殿中,那個神殿在此之前她從未聽過,但她依舊知道它的名字——覺王殿。
“恩,你果然來了。”
樹王將目光從地上急行軍的螞蟻上移開,看向撐著牆壁喚氣的納莎婭。
這家夥是跑著來的嗎?真是個心急的孩子。
樹王上前在她背後幫忙順了順氣,還順便教訓道“慢些慢些,看你這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吃苦頭了吧。”
我這麼急還不是因為你們一個個儘是反常的很嗎?納莎婭本想如此反駁,但現在她喘的說不出一個字。
不知怎的剛到赤王城就被告知樹王先回到了雨林,竟然連自己都沒有通知就回去了,簡直把反常二字寫在了腦門。
接著又聽說花神陷入長眠,而赤王也許久未對赤王城的事物進行決策,最近這幾天都是赫曼努比斯一人扛著運作。
這種種的跡象不由的讓納莎婭想起了從諾鹽那裡聽來的須彌曆史,花神逝去象征著盟約破碎,曾無比友好的二人劃分而治,沙漠與雨林的隔閡自此漸漸加劇……
在三神共治的時代呆了太久,被夜鶯與薔薇的驚惶與羞澀所沉迷,最後竟忘了這是被無數學者評為“蜃樓般的幸福”的時代。
這幾日納莎婭的心中愈是發慌,明明上一次見麵還在與花神拌嘴,明明睡夢中還聞到熟悉的味道……等等,現在樹王身上的香味和那晚的一模一樣吧!
所以為啥都來找我了,卻最後還是什麼都沒有和自己說就獨自回來了,最後還是赫曼努比斯告訴自己樹王已經回去了。
想到這原來的擔憂變得埋怨,自己那也是有小脾氣的。
“瞧你這樣子,先等一等我再回答你的問題。現在,我要讓她的禮物化作種子,守護萬千人們的智慧。”
樹王將納莎婭引到一邊坐下,然後她將一枚種子埋入神殿的最中心,緊接著就唱起了歌。
納莎婭聽不清具體的歌詞,就連曲調也無法複述,也許那就是傳說的「源之歌」吧。
在「源之歌」的催動下一節嫩綠的樹芽從沙恒中伸出,樹芽隨著歌聲舞動,最後樹王也跳起了舞。
她的舞姿如夢,踩著歌聲在婆娑起舞。赤足在白裙的遮掩下若隱若現,發尾的三片樹葉也一閃一閃的泛著綠光。
她全身的關節像蛇一般靈活,忽然一陣顫栗從手腕傳到肩膀,再到另一手指尖,她不需要刻意的做動作,一切都如此自然。
在她的身後,樹芽隨著舞姿也在晃動,最後化作螺旋不斷拔高,直至遮蓋住那預留的天窗。
最初的覺王樹,是夢與生命的結晶,它自美夢與歌聲中生長,那波折不斷的,但最終打破天窗的桎梏。
“覺王樹,覺王樹,你自美夢誕生,因而也有美夢般的名字。
惟耶果,惟耶果,你應歡宴呼喚,故而是果實也是希望種。
紅石榴,紅石榴,你往生命慶賀,是而成為此森林的子民。”
最後的歌聲納莎婭終於聽明白了,那是樹王對覺王樹的祝福,是布耶爾與覺王樹的約定。
覺王樹的樹葉舞動著,像是在回應樹王的話語,接著覺王樹生出了一顆又漂亮又飽滿的石榴。石榴裡麵,有著許許多多的種子。
石榴快速的成熟,露出其中的種子。在石榴成熟的那一刻幽幽的紫綠色一閃而過,光芒的那一邊好似有一個世界。
光芒閃過過後一顆紅色的石榴子落在地上,繼續長大,不一會兒便成了一個圓滾滾的樣子。
短小的雙腿,細小的雙臂,還有頭上的蘑菇傘狀頭冠。
那是夢中才會有的形象,也是納莎婭見過無數次的形象——蘭那羅。
“唔,千樹之王?”
蘭那羅伸出自己那細長的雙臂將頭冠往後捎了捎,露出自己如同黑豆子般的雙眼。
那可愛的模樣可讓人喜愛極了。
“是啊,你感覺還好嗎?”
樹王輕撫蘭那羅的頭冠,像是切割後樹乾的年輪。
蘭那羅也隨著樹王的手晃動,很是享受手主人傳來的善意。
而手主人的歌聲,那是蘭那羅聽過最動聽的歌聲,比瞑彩鳥的色彩還要美麗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