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走進正院,卻是冷冷清清,下人們似乎都被支開了,再往裡走幾步,就聽得哭聲隱隱從臥房傳來。
胤禛不禁皺眉,走到了窗下,但聽嶽母的聲音說:“你若這樣不顧身子,終日吃些寒涼之物,傳出去了,又是一樁笑話,何苦來得?”
“額娘,我不在乎那些。”
“可我在乎,我隻盼我的姑娘平安長壽,額娘不在乎你能不能生皇孫,額娘隻想你好好的。”
“我、我……我隻是想要自己的孩子……
毓溪哭了,哭得比方才進門時還大聲些,怪不得下人們都被撤去,而此時青蓮站在不遠處的屋簷下,無奈地望著這頭。
胤禛生怕驚動屋裡的人,悄悄離開了窗下,青蓮也跟著四阿哥出門來,主仆二人站在陰涼地裡,胤禛問道:“夫人是你請來的?”
青蓮搖頭:“烏拉那拉府的下人,遇見咱們家采買的在市場挑瓜,這才打聽到的。您知道,福晉從不吃這些東西,夫人自然就擔心,這不今日來,剛好撞見福晉隻吃瓜而不吃飯。”
胤禛問:“為何要由著她,不怕她傷身?”
青蓮倒是鎮定,應道:“可福晉心裡的火怎麼辦呢,四阿哥,您讓福晉熬過這一陣就好了,您就當不知道。”胤禛心情沉重,轉身往門外走,但很快又回頭叮囑:“照顧好她,我不煩,隻是心疼。”
“奴婢知道,四阿哥,天氣炎熱,您在外頭照顧好自己,您一切安好,福晉就踏實。”
“我沒事,我好得很。”
說完,胤禛轉身離開,一路到了門外,見小和子牽馬來,他卻吩咐:“套車,不去南苑,回暢春園。”
就在一天裡最炎熱的時候,胤禛回到了暢春園,但這裡清幽冷靜、樹木成蔭,在清溪書屋外站不過半刻,身上的汗便收斂了。
“四阿哥,萬歲爺正在看棋譜下棋,要不還是讓奴才通報吧。”
“不必,我還沒想好,要不要見皇阿瑪,我在這裡歇一歇,外頭熱。”
小太監也不敢強求,由著四阿哥繼續等候,他們先退下了。清溪書屋裡,清涼宜人,宛如初秋,玄燁不至於午後犯困,而今日難得一刻閒暇,便拿了棋譜來讀,鑽研片刻棋藝。
正看得興起,梁總管從門外進來,為皇上換了一盞茶。
玄燁拿棋譜在桌上輕輕一敲,問道:“什麼事,你進進出出好幾回了。”
梁總管忙躬身道:“奴才不敢,奴才……皇上,四阿哥在門外,等了有大半個時辰。”
“胤禛?不是早晨才走,又來做什麼?”
“奴才不知道,小太監們去問,四阿哥說,他自己也沒想好,要不要來見您。”
玄燁不屑道:“闖禍了?”
梁總管連連搖頭:“沒聽說啊,京城上下一切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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