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覺禪貴人的秘密
小和子從承乾宮出來,跟著胤禛那麼多年,見過不少好東西,能讓他都驚歎華貴的衣衫,必然是上上品。
“且不說這皮毛從何處來,覺禪貴人今日這般盛裝打扮去見惠妃,怎麼都不會是賠禮示弱吧。”
毓溪對此饒有興致,宮裡總算出了件值得玩味的新鮮事,繼續說道:“今日還一概往日態度,與八阿哥說了一個時辰的體己話,貴人如此反常,我很好奇她接下來會做什麼。“
胤禛道:“親生母子,本該親近的,不過是從前礙於惠妃,貴人才收斂自己的親情,好求得惠妃不苛待她的兒子。”毓溪想了想,問道:“記不記得很久之前,你對我說過的事?”
胤禛嗔道:“咱們倆無話不說,這沒頭沒腦地問,要我怎麼回答。”
毓溪說:“你曾見他們母子在宮中說話,那時候你和八阿哥都還小,覺禪貴人在八阿哥麵前還好好的,轉身就露出嫌惡的神情,叫你十分震驚,亦無法理解。多年後咱們成了親,還在阿哥所住時,有一回遇見寶雲來探望蘇麻喇嬤嬤,你便向我提起這件事。”
夫妻二人說話的情景,胤禛不怎麼記得了,但覺禪貴人對兒子的厭惡模樣,他還記得很清晰。
毓溪道:“前陣子覺禪貴人身邊的香荷宮女病了,說是叫貴人氣病的,為此貴人還應了八福晉的請求,將那小宮女送出來,就為了哄香荷高興。”
胤禛點頭:“這件事你我都知曉。”毓溪道:“貴人與那香荷主仆之間有情意,在宮裡並不稀罕,可這樣親密的關係,覺禪貴人有必要在香荷麵前,也裝得對八阿哥無情無義嗎?”
胤禛皺眉,他明白了毓溪的意思,若說覺禪貴人是蟄伏多年,等待胤禩有出息,再以生母自居挑釁惠妃的話,她何必在香荷麵前也裝得那麼謹慎,甚至於把香荷生生氣病了?
再回想小時候親眼見到的,從那麼美麗的女子臉上,露出的嫌棄厭惡,好似與胤禩有血海深仇般。
“如何?”毓溪問道,“你覺著奇怪了嗎?”
胤禛很困惑:“貴人若不是要從惠妃手裡奪回胤禩,她突然反常,甚至敢上門見惠妃,圖什麼?”
毓溪道:“你覺著八阿哥會怎麼想?”胤禛輕歎:“平日裡我看不清他的喜怒和心思,但今日為了生母的激動和焦躁,假不了。我還對他說,是他有出息了,貴人才有了底氣。我不明白,就算是父輩與朝廷的恩怨,讓覺禪貴人心懷怨恨,親生骨肉何辜?”
毓溪不敢輕易提起青蓮告訴她的那些過往,胤禛的脾氣,必然是要去求證的,又或是他心裡明白,也同樣不願對自己說。
不論如何,覺禪貴人的行為十分奇怪,而她那麼美,年華尚未老去,比起水靈靈的年輕宮嬪,自有她的嫵媚動人,而皇阿瑪對額娘再好,也是個多情人,不然哪來那麼多的娘娘,那麼多的皇子公主。
這樣一來,毓溪不得不在意,覺禪貴人的反常,究竟是為了八阿哥,還是為了她自己。
“年裡進宮,我留心看看,回來告訴你。”胤禛道,“眼下也想不出結果,咱們好好閒散兩日,彆叫這些是是非非擾了興致。”毓溪笑道:“明兒見了我阿瑪和哥哥們,必定又躲進書房商談朝廷大事,難道四阿哥會陪我圍爐賞雪,看戲聽曲不成?”
胤禛也笑了,心裡還真是攢了幾件事,要和嶽丈相談,哄著毓溪道:“你自然與母親嫂嫂們一處坐,我若在一旁,誰都不安生,何況你也有好些體己話,要對母親說吧?”
夫妻倆玩笑著,暫時將八阿哥母子的事放下了,隔天一清早,聖駕順利出城,消息一傳來,胤禛便陪著毓溪回娘家,要小住兩日才回來。
烏拉那拉府中,夫人覺羅氏知道女兒要回來,早就安排下一切,不僅家中無外客,也不張羅什麼繁複吵鬨的事,隻想讓毓溪清清靜靜地歇上兩日。
果然知女莫若母,毓溪回到安靜又自在的家裡,臉上的笑容便沒下來過,一家子人溫馨安逸地用了午膳,便是男人家忙他們的,女眷們在屋子裡取暖話家常。嫂嫂們亦是貼心,喝過兩盞茶,便借口要照顧孩子,先後離去了,如此留下母女二人,好讓毓溪和母親說些悄悄話。
在母親麵前,不必顧慮什麼,毓溪將八阿哥母子的事告知了額娘,也將自己從青蓮那兒打聽來的複述了一遍,眼下有兩件事,要求母親幫忙。
不料覺羅氏卻說:“貴人的往事裡,還有一件,青蓮也不知道。”
毓溪很驚訝:“難道額娘是一早知道的?”
覺羅氏謹慎地看了眼門外,輕聲道:“額娘與明珠夫人都是皇親,這些年雖淡了,早些時候也算相熟。貴人一家子獲罪前,她常在明珠府出入,與明珠的長子納蘭性德,可謂青梅竹馬。“
毓溪眼底一亮,心裡隱約猜到了什麼,但不得不奇怪:“明珠府當年可謂京中鼎盛,長公子若有青梅竹馬,外人怎麼會不知道,我與胤禛的事,外人都知道。”覺羅氏說:“明珠是重臣,夫人又是皇親,嫡長子的婚嫁,自然是朝廷說了算,既然有了婚約,豈能讓外人知道什麼青梅竹馬?”
“額娘說的是。”
“再者,那會子明珠家的老太太喜愛女孩子,總將些遠近親戚家的女孩兒養在府裡,覺禪貴人隻是其中之一罷了,知道的人,自然就少了。“
毓溪問:“那您是怎麼知道的?”
覺羅氏歎道:“貴人一家獲罪後,她進宮為奴,連當側室妾室的機會都斷送了,納蘭性德為此痛不欲生,和明珠幾番起衝突,父子猶如仇敵,是他母親親口向我訴的苦。”
毓溪點頭道:“是了,明珠與納蘭性德父子不和,女兒也知道,胤禛也知道。”
覺羅氏說:“所以你問我,覺禪貴人還有什麼過往,足以影響她對皇上、朝廷乃至八阿哥的態度,恐怕就在這上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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