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好孩子,接著寫吧,一會兒天就要暗了,仔細眼睛。”
姐弟三人恭送佟妃離去,八公主對哥哥姐姐說:“德妃娘娘送我的新棉襖我十分喜歡,正想去謝恩呢,佟妃娘娘把我帶回來了。”
小宸兒和胤祥相視一笑,都是人小鬼大的,胤祥摸了摸妹妹的腦袋,笑道:“哥已經替你謝過了,你安心穿著,等哥哥今晚把文章寫完,明兒也帶你進山好不好。”
八公主卻往姐姐身邊站,小宸兒摟著妹妹說:“咱們才不去做野人呢,那麼冷的天,手都伸不出來,在家暖暖的多舒服。”
胤祥自然不會勉強姐姐和妹妹,定下心來先完成課業,一直寫到太陽落山,有宮女進門來點蠟燭,孩子們才發現時辰不早了。
小宸兒出門張望,正要問宮人,五公主和十四阿哥回來沒,就見姐姐怒氣衝衝地走進宮門,不等她開口招呼,身後又跟進來小十四,亦是滿身的不服。
“姐姐……”小宸兒謹慎地開口,生怕火上澆油。
“叫他們備熱水。”溫憲沒好氣地說著,回頭狠狠瞪了眼弟弟,嫌棄地說,“就你厲害,就你了不起,你那麼能耐,你上漠西打仗去啊。”
“姐姐,怎麼了?”小宸兒緊張不已,生怕姐弟倆打起來,他們拌嘴吵架還是好的,在宮裡就敢動手,都不是一兩回了。
但從前打架,是胤禵還小,如今他念書學道理,自詡是個大人,再怎麼與姐姐起衝突,也不能動手了,這會子不過是一臉不屑地往他的屋子走。
“你可休想再進山了,回頭再把小命搭進去,我這就去稟告皇阿瑪。”溫憲怒道,“若敢跑出這宮門,你且試試。”
十四並沒有理會,隻是生氣地推開要伺候他的小太監,悶頭進屋去。
溫憲氣得將手套扔在地上,嚷嚷著要宮女為她準備熱水沐浴,氣衝衝地走了。
隻留小宸兒在原地站著,和愣在門前的胤祥、八妹妹,姐弟三人皆是一臉迷茫。
“七姐姐,外頭冷,你快進屋,我去問。”胤祥醒過神來,先把姐姐送進門,再往外頭來,果然見舜安顏裹著風衣,站在宮門外。
“十三阿哥吉祥。”
“他們怎麼了?”舜安顏無奈地笑道:“十四阿哥受罰不能用弓箭,便拿著短刀衝向獵物,可那些禽獸怎麼會原地等著被抓,自然是四散逃竄,如此五公主也獵不到。”
胤祥聽了直搖頭:“就為了這事兒?”
舜安顏道:“打獵是其一,更重要的是,太危險了。公主說把她的弓箭給十四阿哥用,絕不告訴外人,可十四阿哥不肯也不聽,後來失足跌落廢舊的陷阱,所幸那坑不深,可是公主嚇壞了。”
胤祥一聽弟弟掉進陷進裡,轉身就往回跑,徑直來到他們兄弟的寢殿,小安子幾個都被撂在外頭沒讓進,他闖進來,便見胤禵手忙腳亂地拉扯被子遮掩什麼。
“叫我看看。”
“我沒事……”
“你胡鬨!”胤祥生氣地扒開弟弟的手,掀起被子,胤禵慌了,死命遮掩,兄弟二人幾乎扭打起來。
“疼、疼!”
“你傷哪兒了?”
“我沒事,哥你快出去。”
“傷哪……”
胤祥突然瞥見血跡,便用力將弟弟按住,扯下隻掛了半截的褲頭,驚見胤禵的屁股和大腿後側,都蹭破了皮,但幸好隻是蹭破了皮。
屋子裡靜了一瞬,十四惱火地發脾氣,胡亂用被子將自己裹住,臉上漲得通紅。
“怎麼會傷在這裡?”
“坐著滑下去的,不然呢?”
“姐姐可知道?”
“她隻會罵我,當著侍衛的麵,當著舜安顏的麵罵我。”胤祥忍不住想笑,又怕傷了弟弟的自尊心,好生道:“好了,叫我看看,若傷得不重,我一定不告訴任何人,明天咱們繼續進山打獵。”
可小十四氣得不行:“沒意思,我不去了,她不過是早來些日子,跟山大王似的,自己手上臉上都帶著傷痕呢,當我沒瞧見?”
“姐姐也受傷了?”
“是舊傷,可打獵哪有不受傷的,她盯我跟盯逃犯似的,生怕我跑了,沒意思,很沒意思!”
胤祥正經道:“姐姐都舍得將弓箭借給你,還許諾不告訴外人,你覺得姐姐罵你是圖什麼?”
十四抿著唇,很不服氣,但又沒道理。
胤祥道:“姐姐擔心你的安危,若是不樂意帶你,你們都沒機會吵起來。”
胤禵不服氣道:“我可沒和她吵,滿山就聽她訓斥我,嚷嚷得那麼大聲,我半句話都沒說。”
“舜安顏說,姐姐嚇壞了,看你掉進陷進裡,她嚇壞了。”
“我不是沒事嗎?”
“胤禵!”
見兄長冷下臉,雖然他們沒差幾歲,可胤禵還是不敢頂撞哥哥,低下頭小聲咕噥:“她罵得我腦袋都炸了,我也沒頂嘴,我知道是我不好,哥,我真的沒頂嘴。”
胤祥說:“先叫我看看傷,若隻是蹭破油皮,就不驚動太醫,要是剮了皮肉,可不能胡來。”
十四臉漲得通紅,發脾氣道:“怎麼就傷在那裡,丟死人。”
忽然聽七姐姐的聲音在門外響起,說道:“胤祥、胤禵,是我,我要進來了。”十四慌忙往被子裡鑽,急道:“彆讓七姐姐進來,求你了,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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