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冷聲道:“你都把人家小太監贏回來了,還不算賭?”十四皺著眉頭,依舊不服氣:“不是我要的。”
德妃道:“這就是賭博之惡,一旦你把自己卷進去,事情如何發展就再由不得你,今日是你贏了個小太監回來,將來會不會把額娘輸出去?”
胤禵嚇到了,用力搖頭:“怎麼會,怎麼會輸額娘……”
德妃繼續道:“皇阿瑪命你們比武比學識,即便有賞罰,為的是選拔人才,為的是敦促你們上進。而你們私下做賭,皆因恩怨而起,你嘴上都掛著打賭二字,還要問我什麼是賭,什麼是比試?”
十四無言以對,愧疚地低下腦袋,胤禛見了,說道:“額娘,他們這次好歹是為了護著姐姐,一碼歸一碼,您也誇幾句吧。”
德妃惱道:“怎麼忘了,你是長兄,他們犯了錯,也該罰你,屋簷底下站著去,要你多嘴。”
才說罷,姑娘們就纏上來撒嬌求饒,胤祥和胤禵則站在邊上傻笑,德妃被溫憲揉搓得受不了,攆他們道:“去向皇祖母賠不是,又惹太後為你們操心,額娘再和四哥說幾句話,一會兒就過來。”
弟弟妹妹猜想母親有正經事要和哥哥商量,不敢耽誤,嘰嘰喳喳地離開了,隔著宮門還能聽見笑聲。
“額娘,大正月裡,您彆生氣。”小家夥們一走,胤禛便攙扶母親往暖閣去坐。
“今日怎麼一味袒護他們?”德妃問。
胤禛道:“兒子去園子裡見著光景,沒打架沒生事,與人做賭是不好,但不至於打罵教訓,和他們講道理便是了。”
德妃嗔道:“你啊,將來教導自己的孩子,也要這樣冷靜有耐心。對了,有件事,你自己去和皇阿瑪商量吧。”
胤禛忙收斂起玩笑的模樣:“請額娘吩咐。”
且說四阿哥府中,毓溪因有心事,大半天都沒吃東西,意外的是,居然在日落前見到丈夫歸來,不免擔心胤禛遇到了什麼事。
胤禛便把宮裡的事,都告訴了她,從進門更衣,到這會兒坐下喝茶,還在說胤禵如何,溫憲如何。
毓溪本沒有心思聽這些,可看到胤禛高興,深知他珍惜手足情,也就耐著性子,打算等他說完了再提隨駕出征的事。
她如此耐心體貼,反惹來胤禛的心疼,忽然止了話題,愛憐地望著妻子,道:“我說半天了,你不嫌煩?”
毓溪愣愣地搖頭,笑道:“你這麼高興,我煩什麼呀。”胤禛道:“那我是不是也該說一件,讓我家福晉高興的事?”
毓溪卻不敢期盼什麼,隻道:“先說來聽聽。”
小心捧過毓溪的手,胤禛親了兩口,才笑道:“我向皇阿瑪坦言,我不善行軍打仗,下個月再征漠西,我不去,我在京城守著。”
仿佛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被妥善安放回原處,毓溪又高興又委屈,孕婦本易多愁善感,便忍不住熱淚盈眶,哽咽道:“就數你壞,知道我著急,怎麼不一進門就告訴我,難道還要看我的表現嗎?”
胤禛笑道:“我求皇阿瑪的時候,看你表現了嗎?是你先問我,為何早回來,福晉問話,我哪裡敢不回答?”
“你欺負人……”
“毓溪,彆怕,有我在。”毓溪含淚點頭:“你要不在身邊,留我自己在家生,就算額娘嫂嫂都圍著我,我也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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