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格格哆嗦著直搖頭:“奴才不敢,奴才也是聽下人說的,西苑的下人不小心說漏嘴,說側福晉花了好多銀子,厚厚一摞的銀票,求太醫瞞著。”
胤禛道:“這話出了門就不許再提起,不然宮裡問罪你興風作浪行詛咒之事,我和福晉都保不住你。”
“奴才不敢,不敢了。”
“退下吧。”
宋格格很是憋屈,顫巍巍起身後,一步三回頭地往門前挪動,胤禛察覺到,無奈地一歎,說:“我不會對福晉提起你,你也要好自為之,看在你我那可憐的女兒的份上。”
“是、是……”宋格格答應下,一臉柔弱地走出門,但見了月色就立刻換下嘴臉,衝著西苑的方向,無聲地啐了一口,心中暗罵:不信你這毒婦沒報應。
隔天一早,胤禛沒來得及與毓溪提這件事,就趕著去上朝,畢竟是聖駕歸來頭一天的朝會,誰也不敢耽誤。
於是毓溪先見到了太醫,但隻有負責她的脈案的太醫來了,還帶來了一摞銀票。
“這銀票,他分文未動,既不敢替側福晉隱瞞,也不知該如何應對,直到昨晚您派人傳他今日到府,才連夜告訴微臣發生了什麼,隻求福晉開恩,不要廢了他懸壺濟世的抱負。”
“大人言重了,還請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
正如宋格格猜想並告訴胤禛的那些話,李氏這一胎不好,以太醫多年的經驗,能判斷出孩子胎裡不足,不僅出生後很難養活,眼下亦時刻威脅著側福晉的性命。若非如此,太醫不會輕易說出口,畢竟隻要孩子生下來,之後能不能活,不與他相乾,但若孕婦未及分娩就出事,便都是他的過錯。
來的是自己的太醫,毓溪沒必要為難人家,不如成全他們同窗共事的情分,橫豎眼下李氏不願再見太醫,太醫連銀票都還回來了,之後是生是死,都不與他人相乾了。
但毓溪不能讓李氏為此殞命,對太醫提出的唯一要求,便是要緊時候,先保住側福晉的性命。
“往後幾天,朝廷上且有忙的,這件事告訴他,也不過是多個人煩惱,就不要打擾胤禛了。”太醫離去後,毓溪冷靜地吩咐青蓮,“直到她臨盆,都不必再去問候,但要派人盯著,有任何動靜,不論趕上的是接生婆還是太醫,都命令他們,先儘全力保住側福晉的性命。”
“奴婢這就去安排。”
“把念佟接過來,鋪蓋玩具都搬回來,我這兒已經不缺人伺候,能顧得過來了。”
青蓮問:“這樣,會不會刺激到側福晉?”
毓溪卻道:“眼下她說不出的苦,早就顧不過來念佟,你大大方方去接就是。”
“側福晉圖什麼呢,這事兒說出來,難道誰還怪她不成。”
“她很明白,即便孩子保不住,也不會有人怪她,但未必不怪我呢?”
青蓮睜大了眼睛:“這……”
毓溪淡定地說:“眼下先保住她和孩子的性命,其他的日後再算。”
轉眼,聖駕回京已有三日,宮裡傳出消息,將犒賞八旗將士,大擺宴席慶功,已著人開始準備。
而胤禛這幾天忙的,是安置紮營在城外的兵馬,入城的、調去彆處的,或是返回原籍,不能出半點紕漏,不然寒了將士的心,再有征戰,誰還願意衝鋒陷陣。
這日傍晚,胤禛趕著天黑前進宮複命,從隆宗門進來,要往乾清宮走時,在長長的宮道那一頭,看到了年輕女眷的身影。
為了避嫌,便立刻往乾清宮門前走,之後也沒放在心上,見過皇阿瑪,交代了城外的事,又領了一件差事,才退出來。
“主子,您猜方才咱們見到的女眷是誰?”
“趕緊說,猜什麼猜?”
小和子道:“是大福晉和八福晉。”
胤禛淡淡地說:“惠妃娘娘這麼晚召見他們進宮,後宮出什麼事了嗎?”
小和子道:“奴才打聽了,不是惠妃娘娘召見的,是大福晉和八福晉自己進宮,她們一起去寧壽宮向太後求了差事,負責此番慶功宴招待女眷的事宜,女眷的宴席也會擺在長春宮。”
胤禛停下腳步,問:“真是大福晉和八福晉主動求來的?”
小和子點頭:“奴才都打聽清楚了,就今天上午的事,大福晉和八福晉都忙半天了,聽說三福晉後來也趕著進宮,被榮妃娘娘攔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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