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娘,您沒見寧壽宮裡的情形……”
“還敢頂嘴?”
殿門外,七福晉嚇得瑟瑟發抖,將彩頭交給一旁的宮女,生怕失手摔了,之後悄然退下,生怕驚動惠妃。
如此過了許久,八福晉才從正殿出來,七福晉一直在這頭張望,眼看著被霜打了似的人,一道陽光底下,就挺起腰板打起精神,仿佛方才什麼都沒發生。
七福晉回眸向自己的宮人使了眼色,便也佯裝無事,見了八福晉說:“我正要拿彩頭去給娘娘過目,內務府剛送來,是一把玉如意,我瞧著成色還不錯。”
八福晉揭開綢緞,拿起玉如意細細看了眼,便道:“命人收著就好,娘娘那兒不必過目了。”
“好……”
“七嫂嫂,您怎麼不去寧壽宮。”
七福晉笑道:“既然領了這差事,總要做好,五嫂嫂那兒今日小阿哥離不開她,橫豎事情都差不多了,她不過來,你彆計較。”
然而八福晉不僅不計較五嫂嫂不來,還請七福晉也去寧壽宮湊湊熱鬨,長春宮裡早就諸事齊備,就等夜裡開席,一個個的守在這裡也沒意思。
七福晉推辭了幾句後,便順從了弟妹的意思,想來是不願被人看見她遭惠妃責難的光景,橫豎沒打算在這件事上得利,少些麻煩才是最好的。
但離了長春宮,想著這些日子與八福晉的相處,不論她私底下究竟圖什麼,至少明麵上,對嫂嫂們恭敬有加,做事也謹慎仔細,若一番辛苦沒有回報,還要遭惠妃磋磨,實在說不過去。
心裡正煩惱,忽見幾位皇阿哥從前頭過去,自家胤祐也在其中,她心下一個激靈,跟了過來。
原來阿哥們是要去英華殿上香,七福晉跟上來,命小太監叫下了自家丈夫,胤禛不經意回眸,見七弟兩口子說話,顧念弟弟腿腳不便走得慢,就有心等一等他。
胤祐好不耐煩地聽媳婦說完,就匆匆攆她走,回身見四哥在等,趕忙跟上來。
“弟妹那樣賢惠,若無事必然不找你,怎麼好這般不耐煩,叫奴才們看她的笑話。”“她傻乎乎的,想著什麼是什麼,四哥,我可沒欺負她。”
兄弟二人繼續前行,再往前,就能看到其他人,七阿哥稍稍猶豫後,還是開了口。
“四哥,這些日子您弟妹在長春宮做事,每天回來都向我念叨,說八弟妹遭惠妃娘娘磋磨,方才為了沒在寧壽宮討得皇祖母的示下,八弟妹又遭惠妃斥罵,嚇得我家這個手都哆嗦了。”
“惠妃與八弟妹的事,我也聽說過,沒想到這麼久過去了,對她越來越嚴苛。”
七阿哥道:“我家那傻媳婦跑來,是對我說,要我見了胤禩提醒幾句,讓他體貼體貼八弟妹,婆婆跟前落不著好,要胤禩暖暖人家的心。”
胤禛笑問:“你打算說嗎?”
七阿哥為難地說:“四哥,您覺著合適嗎,我可開不了口。”
胤禛道:“胤禩細心體貼,不會虧待了弟妹的,可你我若是去提醒,豈不叫他明白,兄弟們都知道,他後宅不寧。”
七阿哥連聲道:“是是是,四哥,我也這麼想,清官難斷家務事,還是彆叫胤禩在我們跟前也尷尬為難。”
胤禛停下腳步,回身已經看不見七福晉的身影,笑道:“弟妹不會到處跟人說吧?”
七阿哥無奈地笑道:“她雖傻乎乎的,倒也知輕重,您放心。”
不遠處便是英華殿,大阿哥已到了門前,很不耐煩地嚷嚷道:“你們聊什麼呢,要不要沏壺茶端兩碟瓜子?”
兄弟二人趕忙跟上來,不論大阿哥如何霸道,他們做弟弟的唯有恭敬聽從,哪怕隻做麵上功夫,也要忍耐。
但大阿哥沒這麼好性,這會子聽管事太監說,要等太子駕到後,諸位阿哥再一同進殿上香,不禁大聲問:“你倒是去請啊,衝我說什麼,是我耽誤了時辰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