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妯娌之間天天打架
說起要在湖北推行稅製新政,胤禛便是滔滔不絕,毓溪聽來也有意思,而她所知頗豐,遠的如商周井田製、北魏均田製,近的如明朝張居正一條鞭法,這些稅負製度的演變革新,都能和胤禛說上幾句,叫他意外又欣喜。
如此當青蓮忙完一圈轉回來,要向二位主子稟告西苑的事,卻見倆孩子在書桌邊說說笑笑的氣氛極好,她便舍不得打擾,帶人悄悄退下了。
到這日夜裡,各家各府的回帖幾乎都送來,自然是都要來喝一杯孩子的滿月酒,恭喜胤禛和毓溪家中又添人口。
皇子兄弟裡,大福晉親筆回帖說,要帶孩子們來熱鬨一番,至於大阿哥來不來,且要看他那日是否有朝務在身,這一點胤禛和毓溪都能理解,其他兄弟家的回帖都差不多,唯獨沒收到三阿哥府的帖子。
“不是明日就是後天,來不來總要回個帖子,就算三福晉不搭理您,三阿哥也不能失了禮數。”青蓮幫著福晉收拾東西,說道,“若真是不來,還少些麻煩呢。”
毓溪卻道:“若說不來,胤禛或是我,還得再去請,沒法子,誰叫他們是兄長嫂子。”
青蓮問:“若還是不來呢?”
毓溪合上手裡的回帖,想了想說:“那就備下喜餅點心,滿月酒那天送上門去,但墨子酥就彆再做了。”
提起這一茬,青蓮忙道:“八福晉來,若有人故意刻薄為難她,問咱們家的墨子酥怎麼不拿來招待客人,該如何應付,奴婢要和您打個商量,府裡上下言辭一致才好。尤其是宋格格,說話顛三倒四的,且是小阿哥的喜事,她怎麼甘心看側福晉高興。”毓溪倒是從容:“那日五妹妹和七妹妹也來,命宋氏跟著伺候就好,她們原就相熟且親近,跟在公主身邊她也體麵,有妹妹們在,容不得她胡說八道。”
“您說的是。”
“要是有人問,家裡為何不做墨子酥招待客人,你們就說,八福晉要了方子去後,福晉愛上了弟妹家做的,府裡就不再做了,想吃的時候問八福晉要就能有,其他的話,就不必說了。”
“就怕八福晉不識抬舉不會接話,還以為您揶揄她。”
“她要與我結仇,不在這幾句話,放心吧,就這麼吩咐下去。興許礙著皇上獨獨給八福晉賞賜名貴的刺繡,彆人不敢再拿這件事取笑她,我們多操心的。”
隔天,府裡依舊沒收到三阿哥家的回帖,反倒在午飯前,迎來了出宮的五公主。溫憲今日可是領了旨意,祖母阿瑪都應允下,帶著額娘的東西大大方方來的,一進門就往毓溪跟前來,雖然過去好些日子了,還是正正經經地為了上次偷跑出去的事,給四嫂嫂賠不是。
毓溪溫柔地說:“到此為止了,你們一個個都來給我賠不是,顯得我多小氣似的。快去西苑坐坐,一會兒過來,咱們一起用午膳。”
溫憲爽快地答應,便帶著皇祖母和額娘給側福晉母子的禮物,就往西苑來。
眼下的弘昐,已是普通嬰兒的模樣,不再如剛出生那會兒,仿佛就幾根骨頭支撐著腦袋那麼可憐,但溫憲還是十分心疼,守在悠車旁看了許久,才想起和側福晉說說話。
宮裡如此重視自己的兒子,雖知弘昐前途坎坷,不知母子能相伴多久,側福晉也是心滿意足了。
她原想著能以此搏一搏胤禛的憐憫,但顯然胤禛就算在乎這孩子,對她依舊是和從前那樣,一份談不上喜惡的感情,彼此能和睦相安,就不該再奢求什麼了。
而溫憲姐妹們,與李氏、宋氏向來客氣,不必假惺惺地應酬敷衍,說些真心關切的話,勸側福晉保重身體後,她就回四嫂嫂身邊去了。
正院裡已擺下午膳,經宮裡來的太監嬤嬤查看後,公主終於可以動筷子,這樣的規矩在哪兒都一樣,姑嫂二人都不在乎。
因不知五妹妹要來,廚房沒準備公主愛吃的菜,但似乎隻要是紫禁城外的東西,什麼都好吃,溫憲胃口極好,把念佟都逗得著急了,大口大口吃著要和姑姑比誰吃的多。
吃著飯時,剩餘的幾家也送來了回帖,果然要猶豫一晚上的,都有各種各樣的緣故不得不推辭,都是人之常情,不值得計較。
“三阿哥家的帖子,還是沒送來,奴婢擔心是下人們疏忽了,又查問了一遍,果真是沒見著。”“不著急,興許府裡有什麼事耽誤了,離宴請的日子還早呢。”
溫憲咽下口中的食物,說道:“三福晉今天進宮了,我出宮的時候,好像還沒走呢,恐怕沒工夫給您回帖。”
毓溪笑道:“不著急,不過添幾副碗筷的事,遲些決定也來得及。”
溫憲的眼珠子悠悠一轉,拍了巴掌道:“我明白了,去永和宮向額娘稟告我要出宮時,聽見綠珠她們嘀咕的事……”
毓溪則示意妹妹停一停,向青蓮遞了眼色,青蓮便命閒雜之人都退下。
“宮裡的事,咱們私下說說就好。”
“三福晉她問榮妃娘娘要珍珠,她是在內務府長了耳朵眼睛嗎,我都是昨天才聽說,東邊貢了大珍珠來,皇祖母要賞賜給各宮娘娘。自然了,說要先挑最大最好的給我留著當嫁妝,怎麼她今天就聽著風,要上門去了,珍珠還在內務府收著呢。”
“榮妃娘娘答應了?”
“好像沒答應,她就在景陽宮又哭又笑的,綠珠她們都聽說了。”
毓溪和青蓮麵麵相覷,怎麼會有這樣的人,毓溪道:“難道榮妃娘娘不許她大珍珠,她就不來喝弘昐的滿月酒?”
溫憲說:“她總是那幾句話,說榮妃娘娘把好東西藏著給我二姐姐,我二姐姐才不稀罕呢,有好東西皇阿瑪早給二姐姐送去了。”
毓溪聽了直搖頭:“她問婆婆要東西,我還能理解,可是擠兌二皇姐,這就不應該了。”
溫憲說:“榮妃娘娘若不是隻有我三哥這一個兒子,三福晉不定鬨成什麼樣呢,興許妯娌之間天天打架,那可就有熱鬨看了。”
毓溪嗔道:“你又淘氣,這話可不許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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