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憲氣道:“以為我不想罵你嗎,我怕吵起來驚動了阿瑪額娘,回頭又不讓我們出宮了,我總不能為了你,爽了四嫂嫂的約。”
十四還是笑得沒心沒肺:“姐,你口是心非的時候,眼珠子就滿天飛,你自己不知道吧。”
溫憲伸手拍了弟弟的腦門,凶巴巴地威脅:“你再貧,我可真揍你了。”
胤禵卻笑著摸了摸腦袋,說:“我沒打算從九阿哥那兒學到什麼,也不會白白叫他作弄我,至於他要把算術往錯上教,姐,他有這個心沒這個膽,就不怕皇阿瑪知道嗎,所以他隻敢像今天這般,故意拖著我不讓我出門,在些個小事上耍心眼子。”
溫憲一臉的憂愁:“為什麼呀,他老九有什麼值得你巴結的,要這樣白白送上門去遭他作踐?”
“作踐倒也不至於,他不敢。”
“是啊,這麼熱的天,讓四哥在宮門外等你,老九是沒作踐你,他作踐四哥了不是?”
胤禵愣了愣,眨著眼睛說:“誰也不知道四哥今日要來接我們,這不能算。”
溫憲氣道:“那我要你從此彆再搭理老九,換個人學算術去,你聽不聽?”
十四卻拉了姐姐往哥嫂院子的方向走,好生道:“姐姐說的是,他沒什麼值得我巴結,我巴結他還不如巴結五哥呢,他有的五哥都有,五哥有的他好些都摸不著邊。姐,我隻是給八哥一個人情,可你一定又問我,為什麼要給八哥人情,說實話,我也說不上來。就像你們總問我,喜歡八哥什麼,反正我就是想做這件事,沒往深了想。”
溫憲氣道:“你都要巴結老九,給八哥一個人情了,你還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胤禵站定了,一臉真誠地點頭:“姐,我真的不知道。”這份真誠裡,還透著幾分稚氣,溫憲看得真切,她本就是心疼弟弟被人欺負,並不是要和胤禵過不去,今天他能忍下老九的刁難,比自己都更有氣度涵養,做姐姐的若還無理取鬨,可就太過分了。
“姐,我餓了……”
“怪誰,還不是等你那麼久,難得出宮一趟,時辰全浪費了。”
“餓得不行了,你邊走邊說我成不。”胤禵說罷,拉著姐姐就往前走,溫憲掙脫不開,待走得再遠些,就要遇見府中的下人,姐弟倆還是端起規矩和尊貴,好好地走路。
“姐,吃了飯你們做什麼?”
“我答應四嫂嫂,替她看著弘暉,招待那些來內院看孩子的賓客。”
胤禵一臉得意地笑道:“四哥可是在後院靶場給我安排好了弓和箭,我今天能好好射個痛快,和十三哥一起。”
溫憲知道,各府在念書年紀的子弟,都要散了學才能來做客,即便這會兒有跟著大人來的,都是抱在懷裡的小孩子,不會離開長輩去打擾他們哥倆。
平日在宮裡練習射箭,老九老十他們,還有宗室裡的同齡子弟們,總要比來比去,還說些難聽的話,靶場上不知為此打過幾回架,好幾次連皇阿瑪都驚動了。
胤祥和胤禵不怕與人爭吵,更不怕打架,但他們可惜難得摸弓箭的機會,不願白白浪費,果然還是四哥心疼他們,早早就安排好了,讓他們今日能過足癮。
“彆傷人,千萬仔細,更不可太逞能,回頭夜裡吃飯筷子都拿不起。”
“要是拿不起了,姐你喂我嗎?”
溫憲一時顧不得什麼端莊穩重,揮起拳頭就要揍弟弟,於是府裡的下人們,就看著五公主和十四阿哥追逐打鬨著往福晉的院子去,姐弟倆熱熱鬨鬨的十分有趣。
花廳這裡,毓溪正和娘家嫂嫂們說話,隻見小和子進門,悄悄到了胤禛的身後。
胤禛身邊是姨母瑛福晉,小和子不避諱,不知說了什麼,胤禛和姨母都笑了,但胤禛不忘看向自己,還遞了眼色,毓溪就明白,是弟弟妹妹們沒事。
“毓溪……”大少夫人並未察覺這些事,兀自輕聲問,“佟家老太太來嗎?”
毓溪應道:“帖子上沒說來,也沒說不來,估摸著要看心情。來不來的,我真不在乎,胤禛也不在乎。”
大少夫人說:“可外頭在乎,你不知道,多少人盯著今天的熱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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