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憲趕來送嫂嫂,問幾時約太子妃來打雪仗,毓溪說她正月裡恐怕不會再進宮,何況皇阿瑪出遠門去了,太子妃若與她們瘋玩,莫說詹事府要小題大做糾纏不休,皇阿瑪知道了,想來也不會高興。
溫憲歎氣:“關起門來打雪仗,到底能壞什麼規矩什麼體統,那些人呀,在乎的根本不是什麼皇家體麵,他們隻想管著太子妃,管著嫂嫂也管著我,明明都是些奴才,怎麼就那麼蹬鼻子上臉。”
毓溪隻想哄妹妹高興,便隨口說道:“將來你有了公主府,嫂嫂年年帶著孩子來公主府找你打雪仗可好?”
溫憲卻是紅了臉,憨憨地衝嫂嫂一笑。
毓溪忙道:“嫂嫂不是逗你,就是這麼想來著。”
溫憲點頭,說道:“明兒他也去五台山呢,我知道是皇阿瑪有心了,好讓他多曆練多長見識。”
毓溪問:“要不要讓四哥叮囑些什麼,或是關照隊伍裡的人,多照應著些?”
溫憲搖了搖頭,說道:“佟家人會照應,還能讓他吃苦不成,四哥本就不去,若叫佟國維知道四哥關照他,反要懷疑四哥的用心,不值當。”
正說著話,前頭有太監宮女領著進宮拜年的女眷走來,他們也看到了這裡福晉與公主一行,便指引女眷們侍立在宮牆下,好等四福晉和五公主先過去。
“是哪一府的女眷?”
“看不真切……往這兒走,就不是西六宮那頭的。”
姑嫂二人好奇著,待離得近些,一旁帶路的綠珠就先看見了,說是太子妃的娘家人來了。
毓溪和妹妹對視一眼,便大方含笑走來,要宮女攙扶起欲行禮的夫人,彼此道了新禧,說了些客套話,就不耽誤她們去見太子妃,繼續往神武門去了。
走得遠些,溫憲才回頭看了眼,對嫂嫂說:“小年裡您沒來,太子妃沒能打成雪仗,可她瞧著也挺高興,和八福晉她們說說笑笑,過去總是清冷高貴的端著,不好親近。”
毓溪聽著有意思,問:“八福晉和太子妃說得上話是嗎?”
溫憲道:“這我沒打聽,但小年、二十八還有除夕,八福晉都進宮了,都在太子妃身邊,昨兒皇兄們都是兩口子來的,她才和八哥一處,沒去挨著太子妃。”
毓溪點了點頭,沒說什麼,倒是溫憲好奇。
“嫂嫂,你不樂意見八福晉和太子妃好嗎?”
“她們與誰好都成,我隻是想,八福晉真是學聰明了,挨著太子妃,既能躲過三福晉刁難,又能免去惠妃的折辱,就算沒能耐把彆人怎麼樣,能保護好自己也很了不得是不是。”
溫憲想了想,說道:“倘若有一日您不願我照顧八福晉,隻管告訴我,不論為了什麼,我都是站嫂嫂這邊的。上回她帶著符咒進宮的事,皇祖母就很生氣了,不讓我再那麼好心,因此就算為了皇祖母,我也該克製些。”
毓溪笑問:“何來克製一說,是不是言重了?”
溫憲搖頭,說道:“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您說就符咒那事兒,她是真糊塗還是裝糊塗,隻有天知道了,我怕自己的好心,人家壓根不稀罕。”
毓溪溫和地說:“那日見著太子妃笑,額娘問我是否快活,我說是,額娘便說那就值得了。同樣的,管她過去如何將來如何,你拉著八福晉打牌采花,讓她能不被欺負,那一刻她必定是高興的,是感激你的,那就值得了不是嗎?”
這話聽得心裡舒坦些,可溫憲還是偏向自家嫂嫂,雖然八阿哥也是親哥哥,終究隔了一層肚皮的,她說道:“八福晉若敢欺負您,我曾經對她多好,就能十倍地要回來,嫂嫂,不論發生什麼事,我都站您這邊,我若分不清狀況時,隻要您一句話就夠了。”
毓溪不禁笑道:“都說幫理不幫親的,這話可不敢對外人說。”
溫憲卻傲氣地說:“我和外人說不上,他們管我呢,橫豎四哥和嫂嫂絕不會害人,那就足夠了。真要和誰有矛盾,不過是爭些什麼,既然是可以爭的,那就必須是四哥和您的。”
毓溪忍俊不禁,趕緊比了個噓聲:“不敢嚷嚷,嫂嫂知道了,有我家妹妹在,我什麼都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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