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6章大過年的做好事
話音剛落,八福晉就忍不住打了個噴嚏,然而並不痛快,緊跟著是頭疼鼻塞,麵上一陣陣的發燙,接著更是噴嚏不斷,身子也沉重起來,不住地打寒戰。
“主子……”
“珍珠你來瞧,我是不是發燒了。”
珍珠走上前,小心翼翼地一摸,福晉額頭滾燙得嚇人,脖子連著後腦勺一樣的燙手,無疑是在長春宮凍出病來了。
“奴婢找管事給您宣太醫吧。”
“大過年的宣太醫,不吉利,外人該說胤禩閒話了。”
實則一路回家,八福晉身上就不得勁,方才吃點心,肚子是餓的,吃在嘴裡卻寡淡無味,咽不下去,那會兒還沒察覺自己發燒了,到此刻,症狀都來了。
“可是您燒得厲害。”
“凍出來的病,家裡找找柴胡,熬了給我喝。”
“這、這能行嗎?”
“橫豎吃不死人,熬去吧,彆驚動裡裡外外的,都不能安生過年了。”
珍珠不敢再多問,先將福晉攙扶到床上躺下,喚了幾個貼身伺候的丫鬟來照顧,再往庫房去找藥。
偏偏府裡什麼藥都有,獨獨不見柴胡,其他的藥材她和管事也不敢亂用。
唯有先熬上濃濃的薑湯,另派人往宮裡知會八阿哥,而八福晉已然燒得昏昏沉沉,顧不上這些事了。隨著京城遍地爆竹炸響,辭舊迎新,除夕已過。四貝勒府中,毓溪帶著李氏、宋氏一同在園中擺案守歲,上罷了香,聽著外頭的爆竹聲,便將壓歲錢賞給眾人。
李氏、宋氏向福晉行禮,恭賀新春之喜,毓溪說天寒地凍的,早些散了,白日裡再相聚玩耍。
“胤禛明兒就啟印複朝,一早要去宮裡的,但宮裡晚上不擺宴,他若能早些回來,咱們一家子吃頓飯,也好團個年。”
“是……”
幾句話間,外頭的爆竹聲更響了,炸得人心跟著一顫一顫,可這就是過年的熱鬨,沒了這響動,算什麼過年。
毓溪本想說,等弘暉和念佟長大不怕爆竹了,他們也能在家裡玩一些熱鬨熱鬨,可見到李氏,想到她屋裡的弘昐,還是把這話咽下了。吩咐大家散了,毓溪回正院來,趁著剛到新年,來將一雙已熟睡的孩子親了親,又給奶娘們賞了壓歲錢,才回自己屋裡。
待更衣洗漱,命廚房做了胤禛愛吃的菜色,要等他守歲歸來後,兩口子小飲一杯,可一個時辰後,下人卻告訴她,四阿哥帶著八阿哥回來了。
“他們去書房了?”
“在前廳候著,四阿哥吩咐管事去庫房取藥材,奴婢打聽到,像是八福晉病了。”
此時青蓮來了,果然是八福晉高熱病倒,想必是今日在長春宮屋簷下凍出來的,虧她還熬過了夜宴,一直撐到了家裡。
“不宣太醫嗎?”
“大過年的,以八福晉的性情,必然攔著不讓,而八阿哥能跟四阿哥來家取藥,態度也明了了。”毓溪輕輕一歎,高熱是大症候,不對症用藥,單熬柴胡來喝隻怕耽誤事,可她也不是大夫,隻略懂一些皮毛,怎敢指教什麼,最好的法子,自然是宣太醫了。
“要不去找咱們府裡的大夫,家就在不遠呢,順路能帶去八貝勒府。”
“有人跟著進出,就落下話柄了,若合適,胤禛也會安排,不必我來說,想必八阿哥是不願意的。”
青蓮無奈道:“您說八阿哥八福晉,年紀輕輕的,怎麼忌諱這些,什麼能比性命重要。”
毓溪一時不言語,心裡另有打算。
前廳裡,胤禛陪著胤禩等候,管事很快就找來了柴胡,其他的藥不敢亂給,胤禩也不敢要。
“這能管用?”
“柴胡疏風散寒、解表清熱,也算對症,聽說……”胤禩不禁握了拳頭,“聽說在長春宮暖閣外,從黃昏站到了天黑。”
這樣的事,胤禛聽著也皺眉,正不知如何寬慰勸解,見青蓮從後麵來,腳步匆匆地到了他們跟前,就將一方脂粉盒子那麼大小的東西遞給八阿哥。
兄弟二人異口同聲地問:“這是什麼?”
青蓮道:“八貝勒容稟,莫嫌我家福晉大過年的說話沉重,實在是擔心八福晉的安危,才命奴婢將這保命丸給您送來。這藥還是福晉懷胎時,太後宮裡賜下的,托太後的福,福晉當時沒用上,便好生收藏至今,請您帶回去吧。”
胤禛想起毓溪分娩時,青蓮就說去取保命丸,這還是頭一回見著,過去雖沒見過,但也聽說過,是價值連城的藥,輕易製不得,要緊時候能起死回生。
八阿哥自然也是有見識的,知道這一顆藥何等珍貴,再者霂秋隻是凍出的風寒,似乎不至於到了這地步。胤禛猜想他的心思,拍了拍弟弟的肩膀說:“高熱可大可小,萬一驚風神昏,你現找太醫還來得及嗎?你四嫂便是知道你們倔強,不肯在這節上求醫,可既然問藥到了我家,就聽哥哥嫂嫂的。”
“可是四哥,這太貴重了。”
“你先帶回去,用不上了再給我捎回來,橫豎將來弟妹有喜,皇祖母也一樣會賞賜,不會少了弟妹的。”
在兄長的勸說下,八阿哥還是帶著保命丸回去了,胤禛回房,毓溪和往常一樣照顧他,隻是今晚過大年,她伸手撒嬌,討要壓歲錢。
胤禛摟過軟乎乎的人兒,心疼地問:“那麼珍貴的東西送出去,萬一人家不領情,回頭嫉恨你得皇祖母的寵愛,豈不白瞎你的心意。”
毓溪不以為然,笑道:“過年做好事,還有比這更積德的嗎,咱們早就說過,不問前程但求心安。她常常遭婆婆磋磨,我做嫂嫂的幫不上忙,今晚還是五妹妹給塞了手爐,兄弟妯娌,本該親親熱熱的,一顆藥丸罷了。保命丸雖貴,咱們家也不是要不起第二顆,你放心,我不會舍出家裡僅有的東西給彆人。”
胤禛道:“我哪裡是在乎一顆藥丸,我在乎你的心意,可彆被糟蹋了。”
毓溪摸一摸丈夫的心口,說道:“心意給出去了,在我這兒永遠都是好的,可給出去了非得要人按著咱們的心思來接受,那似乎也不講理,還給自己添堵,犯不著。”
“說的是,是這個理……”
“四貝勒吉祥,四貝勒過年好,貝勒爺,我的壓歲錢呢?”
胤禛低頭狠狠親了一口,手裡緊一緊毓溪的腰肢,氣息曖昧地說:“自然是我家福晉要多少,就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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