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戒嚴了好幾天,得知今天一早可以出城後,天還沒亮的時候,就有人已經等在了縣城的城門口。
所以,等楊家人架著騾子車從旅店裡出來的時候,城門口已經被擠得水泄不通了。
童佳一看這種情況,就說“人太多了,咱們先回旅店等一下吧。”
“不行,出城的人肯定會越來越多,咱們現在不排上隊,今天可能就走不了了。”楊跡春非常堅決的拒絕道。
說完,他不理會童佳就駕著車徑直往前走。
而就在他駕車快走到城門口的時候,他回屋起來的鞭子被人一把給抓住了。
他回頭一看,發現正是之前在自己家門口凍暈的那兩個人的家裡人。
自己著急離開縣城的目的,就是為了躲避這一家人,就在臨門一腳了,結果又給撞上了。
楊跡春的臉色十分難看,他擔心這兩家人不管不顧的就把自己的秘密給說出來,臉色瞬變後,反應也十分迅速,在童佳和陶均樂等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扔下鞭子,甩了一下韁繩,騾子車就跑出了城門。
雖然騾子車跑得並不快,可是追著他們跑的是一群老弱婦孺,城門口還有許多擠成一團準備出城的人,這就給他們的逃跑造就了天時地利的條件。
就在他們所乘坐的騾子車一騎絕塵從縣城城門衝出來的時候,城門外有個等待多時的男人看到了他們,想去攔車。
楊跡春看到了,以為他跟城門裡麵的那兩家人是一夥的,根本不敢放鬆,從自己親娘的腦袋下麵抽出枕頭當做鞭子,抽了騾子屁股一下。
騾子跑得更歡了,楊家老太太的腦袋也“咚”的一下發出了非常清脆的碰撞聲。
童佳本來想去查看一下她的情況,奈何那騾子像瘋了一樣,拚儘了自己全身的力氣在奔跑,童佳必須兩隻手同時抓住板車的側邊欄杆才能勉強維持住自己的平衡,根本就無力再去照看其他人。
可是騾子跑得歡,之前想攔車的男人也沒有停下。
沒攔住騾子車,就開始跟著騾子車跑。
邊跑還邊喊,騾子車跑得快,風也大,童佳聽不清楚那人喊了什麼,想回頭,也是力不從心,隻好抓緊欄杆,不讓自己掉下去。
她不行,陶均樂卻看清楚了那個人的麵容,是刁仁。
他隻好用摩斯密碼告訴童佳這一消息,童佳被騾子車顛得都快吐了,皮膚的觸感也沒有之前那麼敏銳。
可是因為楊跡冬跟蘭兒那邊有聯係,陶均樂也不確定他有沒有跟蘭兒學會摩斯密碼,不敢用發出聲音的辦法來提示童佳,隻能重複的在童佳的手腕上敲擊,希望童佳可以早點兒反應過來。
得虧刁仁的體力不錯,當然,這跟騾子車上坐著的人太多也有關係,就在童佳反應過來陶均樂在自己手腕上敲擊的摩斯密碼是什麼意思,立刻回頭去看的時候,刁仁距離騾子車的距離也隻有二十來米了。
童佳趕緊一邊對著刁仁揮手示意,一邊讓陶均樂拍打楊跡春的後背,告訴他,讓他趕緊停車。
楊跡春還是不想停,再看刁仁的體力也快耗儘了。
童佳隻好喊道“大哥,你快停車,後麵的人是你二弟派過來接咱們的。我身上剩下的錢不多了,要是不等著他過來,咱們這一路就得過得艱苦一些了。”
楊跡冬一聽,這好日子才過了幾天,立馬又要吃不上飯了,那可不行,趁著楊跡春還在思考的時候,直接從他手裡奪過韁繩,勒停了騾子。
眾人都回頭,眼巴巴的等著刁仁跑過來。
“太……太……太……”刁仁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說話的時候直打結巴。
童佳擺擺手,說“你先上來,把氣喘勻了再說話。”
刁仁本來想從後麵上車,挨著陶均樂坐,但看楊家大嫂對他一臉警惕的樣子,隻好走到前麵,準備坐在楊跡春旁邊,等一下好幫忙趕車。
可楊跡春在經曆了鞭子被奪的事情後,對唯一能握住的韁繩十分看重,尤其是剛才自己弟弟還從自己手裡把韁繩給奪走了,現在更是堅決不允許其他人靠近趕車的位置。
這後麵不讓上車,前麵也不讓上車,中間有保障安全的欄杆,冬天衣服穿得多,刁仁有些邁不上去。
還是楊跡冬有眼力見兒,他伸手拉了刁仁一把,讓他坐在了自己對麵。
刁仁上車坐了一會兒後,才轉身對童佳說“太太,張家出大事兒了。”
“什麼事?”童佳看了陶均樂一眼,又轉向刁仁問道。
刁仁看了看車上的其他人,尤其是躺在板車正中央蓋著被子雙目禁閉的楊家老太太。
沒有直接回答童佳的問話,反而是靠近童佳,小聲的問道“這位是家裡的老夫人嗎?”
童佳點頭,詫異的看著刁仁。
刁仁隻得靠得童佳更近,還沒說話,楊家大嫂就不願意了,可她雖然健忘,但也識時務,知道到了省城之後,一切還要看童佳的臉色過日子,隻是小聲嘟囔了一句“不守婦道。”就彆過身體,隻跟自己的一雙兒女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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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跡冬也是一臉看好戲的表情。
這讓童佳心裡很不爽,她猜測張家的事情最多就是發現家裡丟了很多東西,不會有什麼大事,就假意做了一個身體後仰的動作,拒絕刁仁再次靠近。
她說“刁仁,趕車的人是先生的大哥,這位是先生的大嫂,剛才拉你上車的小兄弟是先生的弟弟。
說白了,要不是楊跡秋在張家,人家家裡的事情跟咱們又能有什麼關係呢?
這都沒有外人,你直接說就行了。”
剛才隻想著顧忌楊家老太太了,忘記了車上還有童佳的大伯哥和小叔子,聽了童佳的話,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的動作確實不妥,容易影響童佳的名聲。
刁仁就立刻坐直了身子,音量也比正常說話時還要加大了一些。
他說“你們離開省城之後,我就一直關注著張家的事情。
沒幾天張家就去巡捕房報了案,說是家裡丟了許多貴重物品。
巡捕房的人去搜了,在盼兒母女的房間裡搜到大量的錢財,還有不少金條。
張家人咬定那些東西是贓物,巡捕房的人就帶那母女倆走,那個盼兒為了脫罪,就說是……嗯……呃……”
“她說是楊跡秋慫恿她乾的?”童佳問道。
大家都沒有注意,在童佳提到楊跡秋這個名字的時候,一直閉著眼睛的楊家老太太眼睛睜開了一條縫。
刁仁點頭,剛才他是一時間想不到合適的詞來稱呼楊跡秋,既然童佳直接叫名字了,後麵他也直接叫名字好了。
他繼續說道“是這樣的,楊跡秋一直說她是被誣陷的,還說盼兒忘恩負義。
巡捕房的人想去抓她,她大叫著自己有臟病,誰要是敢動她,她就去親誰,嚇得沒人敢靠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