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通陰陽怪氣,方金沉了臉,不過是一個沒讀過書的破泥腿子,憑什麼這麼和他說話?
轉眼看到院裡的錢鳳萍母子,方金眼底閃過冷意。
“三弟呀,照顧病人麻煩繁瑣,怎麼好勞煩弟妹?”
這話有些沒頭沒尾,他繼續。
“畢竟,你如今入了贅,便是秦家的人,應該和娘家人劃清界限。你瞧誰家把還把娘家人接過來當祖宗伺候的,讓秦小子誤會了你是來秦家吃絕戶的可就不好了。”
這話說的,哪是怕秦彥誤會,明明是生怕他不誤會!
方銅要是還繼續堅持讓老二在秦家養傷,那就是心思不正。
明擺著挑撥離間!
他這大哥真夠惡毒的!
方銅剛想開口,院子裡,秦彥已經推著輪椅上前,又拱手行禮“此言差矣,二伯既是在我家受了傷,那就合該在我們秦家養傷,有道是患難知交寡,我倒是覺著方叔重情又重義,靠譜踏實。”
雖然方銅入贅了,但事發突然,且一直沒正式辦過喜酒,所以孩子們叔啊嬸的叫著,倆大人一直沒糾正過。
此時,方銅就有幾分得意的看向大哥。
就你會說戴大帽子,給自個顯得正氣凜然了?我家阿彥也會!
還想用陰招?
錢娘和阿彥都是敞亮人,可不會被他三言兩語影響了去。
看方銅那得意的嘴臉,方金袖子下的拳頭捏緊了,心中暗恨。
也不知道老三怎麼忽悠秦彥母子的,竟然能讓兩人站在他這邊。
方金勉強笑笑,依舊堅持“我知道侄子的心意。隻是你二伯傷這麼重,家中老人不放心,臨走前再三囑咐我一定要把人帶回來,他們二老說了,不親自看著不放心。”
又轉向方銅道:“三弟,你我皆身為人子,爹娘的要求總不能不滿足吧?”
方金這是打定了主意要把人帶走,如今更是直接搬出了‘孝’字壓他。
一而再再而三的,方銅可不是好脾氣的人“大哥說的好聽,二哥傷口剛包好,現在還性命垂危,你倒是好,為了那點醫藥錢不管不顧的讓人回去,有沒有想過這麼一折騰把人折騰沒了怎麼辦?”
說到這裡,方銅神色冷了下來,一直藏在心底的怒氣就沒控製住。
“大哥知道二哥是怎麼受傷的嗎?”
方金蹙眉,他還真不清楚。
“我告訴你,我碰見了向文彬,他當時親口說,他是大哥你的同窗!”
“要是沒記錯,當日災民來的時候,去你家的災民最少吧,隻有一個,你說可不可笑……”
說話時,方銅死死盯著大哥的神情,想要看出些什麼。
“夠了!”方金麵色白了幾分,嗬斥他“老三,你彆在這胡說八道扯旁的!”
何氏是真不明就裡,叉腰大罵“方銅,你不顧著爹娘意思就直說,早就知道你是個不孝的,可也不能往我相公身上潑臟水呀!”
縣衙正在全力抓災民,這時候和什麼災民頭子扯上關係,那不是早死嗎?
方銅冷笑一聲:“衙門如今已經把人抓了,是不是我胡說八道潑臟水,等衙門那邊審問完就知道了。”
方金暗暗攥緊拳頭,目光陰森的看著三弟。
老三一向油嘴滑舌,他不知道,這話的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