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萬平深感,如果不阻止顧風對顧驍的掌控欲,這對父子往後定然是反目成仇的。
這對自己不利!
“顧伯爺,你根本不了解顧驍。”
“老夫是他父親,不了解他?”顧風冷笑不信。
“那好,我問你,他平日裡喜歡吃什麼,喜歡做什麼,喜歡穿什麼樣的衣服,又喜歡什麼樣的人?”
“這...”
這些問題,顧風一個也答不出來。
他隻知道,逼迫顧驍讀書。
“這些方麵,我一個入住顧府不到半月的傻皇子,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你身為父親,不會不知道吧?”蕭萬平反問。
顧風低下頭。
蕭萬平繼續道:“當你不了解一個人的時候,要逼迫他去做一件不喜歡的事,無異於將他逼上絕路。”
顧風靜靜聽著,沒了反駁的氣勢。
“顧伯爺,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
“什麼話?”不知不覺中,顧風已經順著蕭萬平的節奏。
“橘生淮南則為橘,生於淮北則為枳。”
“老夫並未聽過。”顧風捋須。
這個世界並沒淮南淮北一說,眾人自然沒聽過。
但卻有橘子。
“沒聽過不要緊,但以顧伯爺才情,想必知道這句話的意思。”
“橘子樹在南方,才能結出甘甜的橘子,若強行將它移栽北方,長出的,一定是苦澀的枳子,為何,水土各異也。”
“想讓顧驍成為‘橘子’還是‘枳子’,全憑顧伯爺一念之間了。”
聽完蕭萬平的話,顧風還未做出反應,反倒是顧舒晴率先發話。
“父親,雖然這人瘋瘋癲癲,但此話不無道理,弟弟不喜詩書,若一味強逼,恐怕結果不美。”
蕭萬平笑容一窒。
什麼意思?
你稱讚就稱讚,為什麼還要先罵我?
嘴裡說著,顧舒晴一隻眼睛,卻是斜斜瞪著蕭萬平。
可顧風的性格眾人皆知,茅坑裡的石頭一般,又臭又硬。
不可能因為蕭萬平幾句話就妥協。
“殿下,話雖如此,但顧驍總是我唯一的兒子,讓他經商,往後我死了,誰來繼承爵位?”
“誰說經商就不能繼承爵位了?我大炎有律例規定不能繼承嗎?”蕭萬平反問。
顧風語塞。
還待再辯,卻聽斜刺裡走出一人,朗聲道。
“殿下所言,振聾發聵,老身讚成。”
是顧夫人!
“顧夫人!”
雖然是皇子,但畢竟是晚輩,還是她將來的女婿,蕭萬平點頭行了一禮。
“殿下恕罪,老身方才經過,無意中聽到殿下言語,醍醐灌頂,深感慚愧啊!”
顧夫人不斷搖頭歎息。
“繡娘,你...”
顧夫人姓餘,名叫繡娘。
“你不用再說了,驍兒的事,我做主了,從此就交給殿下調教,我們不再乾預。”
“這...”
“咱們都老了,年輕人有年輕人的見解,你何必強迫?”
顧風急了,但似乎無可奈何。
見此,蕭萬平心中暗笑。
你個老頑固,原來是個怕老婆的家夥。
雖然餘繡娘發話了,但蕭萬平還是覺得,應該給他們吃個定心丸。
“顧伯爺,顧夫人,你們放心,顧驍跟著我,我保證,往後他的成就,絕對不比顧伯爺您低!”
夫婦倆對視一眼,同時看到彼此眼裡的震驚。
但顧風也算成了精的人,立刻察覺到這句話背地裡的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