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淒然一笑:“嗬嗬,父皇,兒臣已經被踢成這樣,您覺得朝臣和大炎子民,他們的心,還會在兒臣這邊嗎?”
“朕不是跟你說了,鬼醫能治好你的頑疾?”
“誰知道這是不是騙人的鬼話?”
蕭萬榮變得有些癲狂,揮手怒吼。
他也不再跪著,徑自站了起來,身軀搖晃。
“我被踢成太監,你不懲治他,說他傻,行,我認了。”
“我倆爭救薑不幻,你說他是自保,奪了我的府兵權,我也認了。”
“這傻子製作出什麼鮮精,奪了我的所有產業,你不聲不響,不說一句話,反而還百般褒獎於他。”
“我問你,同樣是你的兒子,為何你如此偏袒於他?”
見到蕭萬榮瘋狂的模樣,景帝氣得渾身發抖。
他抬起顫抖的手,指著蕭萬榮。
“逆子,逆子...”
當著一眾朝臣的麵,景帝竟然被蕭萬榮怒懟,這是他登基以來第一次。
他不由心間發堵。
“嗬嗬,逆子?”蕭萬榮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就算我是逆子,也都是你一手造成的,是你逼我的!”
“身為人父,理應一碗水端平,而你,就因為一個死去的麗妃,還有那無能戰死的太子,就如此偏愛蕭萬平,難道你就不怕天下人非議嗎?”
聽到這話,景帝突然覺得眼前一黑。
他手捂胸口,隻覺一口氣喘不上來。
身軀搖晃幾欲栽倒。
“陛下,你怎麼了?”
宣妃眼疾手快,趕緊將景帝扶住。
“夠了!”
蕭萬安也出言阻止蕭萬榮。
“老七,你少說兩句,把父皇氣出病,你可就真的萬死難贖了。”
說罷,他也上前,去輕拍景帝的肩膀,幫他順氣。
“可悲,可悲啊!”
突然,蕭萬平長歎一口氣。
“瘋子,你休在這裡裝腔作勢,今日沒殺了你,算我無能。”
“但來日,定有人會取你性命。”
揚嘴一笑,蕭萬平根本不理會他的話,反而悠悠出口。
“我來問你,若非你事先想要害我,會被我無意中踢殘?”
“還有,衛使一案,本就是我和裴大人一手破獲,若非你想搶功,何至於被剝奪府兵之權?”
說到這裡,蕭萬榮雙目猩紅,完全沒了方才的癲狂。
代替的,似乎是無儘的思索。
“至於你的產業,那就更是咎由自取了。”
“如果不是你買了郭唐的命,栽贓我醉仙樓,也不會自食其果。”
“樁樁件件,你當真以為父皇被蒙在鼓裡不成?”
聞言,蕭萬榮雙拳緊握,雙目圓瞪。
蕭萬平提高聲音,繼續道:“這些事,哪一件不是你率先出手,父皇若不是寵愛於你,早已經治了你的罪,你還能站在這裡?”
“父皇三番五次警告,勸你彆再生事,你當真以為父皇是偏袒於我?那是在保護你。”
“而你,卻對父皇的苦心視而不見,對父皇的話更是恍若未聞,父皇對你的寬宥,當成對我的偏袒?”
“現在卻反過來,怪責父皇不公,當真是狼心狗肺,禽獸不如!”
一番訓斥,說得蕭萬榮啞口無言。
群臣更是靜默。
他們從未見過蕭萬平,竟有如此一麵。
而國子監那群監生,聽了蕭萬平的話,似乎開始思考人生。
“父皇,我...”
蕭萬榮臉色呆滯。
蕭萬平的每一句話,都像一記重錘一般,猛擊在他的心間。
蕭萬榮幡然醒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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