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成被殺的手法,按照蕭萬平的計劃,本來是想引導裴慶到他的花園。
然後讓他發現石堊,再用幾句話點醒他。
沒想到賀憐玉這麼一鬨,倒省下了蕭萬平不少工夫。
而且,看上去更加合情合理。
“沒有?”
蕭萬平用審視的眼光打量著賀憐玉。
“我來問你,沒事去動什麼石堊?”
“奴婢...奴婢真的隻是見到那些桶擋道了,想挪一挪,請侯爺明察。”
賀憐玉急得眼淚打轉。
“嗬!”
蕭萬平一聲冷笑。
“本侯告訴你,耍心眼,我可是祖宗,你這些微末伎倆,騙不過我。”
或許因為流淚,賀憐玉雙眼開始刺痛,她有些睜不開眼睛。
隨後,賀憐玉口氣一轉,緩緩跪了下去:“奴婢怎敢耍心眼,侯爺救我於水火,奴婢無論做什麼,都是為了侯爺。”
聞言,蕭萬平眼睛一眯。
“這麼說,你承認是故意為之的?”
一咬牙,賀憐玉磕了個頭。
“奴婢曾在學堂裡偷聽教書先生說過,石堊遇水會發熱,也知道近日的凶案。”
府裡下人丫鬟,閒來時都會打聽帝都時事,這凶案他們知道,也是正常,並不奇怪。
“然後呢?”
蕭萬平將血月刃抵在她的後心。
“奴婢又見裴大人連續兩夜來到侯府,想必就是為了此案。”
“那你為何故意用石堊弄傷眼睛?”
“奴婢這兩日仔細分析一番,發現那工部侍郎的死,凶手興許就是用了石堊。”
“但侯爺似乎還未發現,因此...因此...”
說到最後,聲音越來越低。
“因此你用石堊弄傷自己,來提醒我?”
“嗯...”賀憐玉點頭承認。
“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可能會瞎?”
“奴婢想著,府上有鬼醫先生在,侯爺不是心狠之人,料想...料想會讓鬼醫救治奴婢。”賀憐玉聲若蠅蚊。
本以為這點小心思,彆人看不穿,沒想到弄巧成拙,惹來蕭萬平的猜疑。
賀憐玉非常惶恐。
蕭萬平沒有說話,一雙眼睛在賀憐玉的臉上打轉。
他試圖去看清眼前這個丫鬟。
究竟有沒有說謊?
從她的肢體表現,再到賀憐玉的表情,蕭萬平都看不出端倪。
獨孤幽也說了話。
“你這丫頭,心眼可真多,為什麼不直接告訴侯爺就好?”
“我...我...”賀憐玉再次低下頭。
趙十三似乎看穿了賀憐玉的心思。
淡淡說了一句:“她怕侯爺丟臉!”
“丟臉?”獨孤幽一臉困惑。
終於,蕭萬平揚嘴一笑,收回了利刃。
“你想,董成的死,我和裴慶,都看不出端倪,一個丫鬟竟然破解了,傳出去,我的臉麵往哪擱?”
賀憐玉將頭埋得更低,算是承認了。
“那也用不著以身犯險來提醒侯爺,你這也太莽撞了些。”
“奴婢知錯,請侯爺恕罪!”賀憐玉抽泣著說道。
蕭萬平看著她,一個聰明伶俐,又識得大體,甚至不惜以死相報的丫鬟...
若真的沒問題,那可太香了。
但蕭萬平並沒輕易下結論。
他冷冷道:“往後若有什麼想法,直接告訴我,彆玩這套,那些個虛名,本侯不在意。”
“奴婢謹記!”
“起來吧。”
“多謝侯爺!”
賀憐玉依舊緊閉雙眼,從地上站了起來。
“這幾日好生養傷,痊愈了再過來伺候。”
“是!”
帶著獨孤幽和趙十三,三人離開了賀憐玉房間。
路上,獨孤幽忍不住開口問道:“侯爺,你相不相信那丫頭的話?”
微微一笑,蕭萬平反問:“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