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離開後,鬼醫迫不及待問道:“侯爺,為何癔症一事,還得瞞著他們?莫非侯爺不信任兩人?”
他說話很直接,沒有任何拐彎抹角。
“當然不是!”蕭萬平眼神有些蕭索,看著案桌上的燭火。
“那是?”
輕歎一口氣,蕭萬平回道:“如今我所謀之事,猶如高空走鋼絲,隨時都有掉下來的危險。”
“若最後結果不美,他們不知道的事情越多,罪責越輕,或許...還能有一條活路。”
鬼醫動容,拱手道:“侯爺憐恤下屬,令人敬佩。”
無奈一笑,蕭萬平回道:“不過先生你,我想瞞也瞞不住了。”
“在下願與侯爺共進退。”鬼醫的話擲地有聲。
“多謝先生信任。”蕭萬平微微頷首。
兩人互相見了一禮,鬼醫隨即出言:“侯爺,說吧,還有何事需要吩咐。”
頓了頓,蕭萬平似乎下了某種決心。
“我要你逐漸放出消息,說我癔症有所好轉,在白天已經時不時地清醒,並且往日裡那些白天所發生的事,部分已經能夠回憶起來。”
鬼醫對蕭萬平的最大作用,就是如此。
什麼時候癔症能好,好多少,是否會隨時複發,完全是他們說了算。
“侯爺此舉何意?”
“端了蕭萬昌。”蕭萬平眼睛眯成一條縫。
雖然不知道這跟除掉蕭萬昌有何關係,但鬼醫也沒過多糾結。
“明白,但是除掉蕭萬昌,就隻剩蕭萬安一個成年皇子了,景帝大概率是立他為太子的,這豈不是為他做嫁衣?”鬼醫說出心中所想。
揚嘴一笑,蕭萬平看向鬼醫:“怎麼,先生難道不想殺了蕭萬昌?”
蕭萬昌幾乎毀掉吳野一家子的屍骨,鬼醫自然是恨之入骨的。
“想歸想,但若比起侯爺大事來,這點私仇算不得什麼。”鬼醫慨然說道。
蕭萬平重重點頭,讚許說道:“有先生在,何愁大事不成?”
“侯爺過譽了,能跟隨侯爺這樣的明主,是在下畢生之幸。”
兩人互相讚美一番,蕭萬平方才解釋道:“其實殺蕭萬昌,不僅僅是為了泄憤。”
“那還有什麼原因?”
悠悠一歎,蕭萬平轉頭看向窗外:“父皇讓各皇子憑實力去取東宮之位,殊不知此舉,加劇了大炎內亂,若不早日定下大局,若乾年後,我大炎必定四分五裂。”
聞言,鬼醫頭一斜,頗為意外地看向蕭萬平。
“侯爺這是在替景帝謀劃?”
“不。”蕭萬平立即否定:“我是在為大炎謀劃,為我自己未來謀劃,不為他。”
緊接著,蕭萬平繼續道:“蕭萬昌蕭萬榮,草包之流,若讓他們登上帝位,我大炎不出十年必亡。”
“可除掉他們,侯爺難道就甘心看著蕭萬安上位?”鬼醫不解。
“蕭萬安能力遠在這兩人之上,暫時讓他上位,也不算太差,還能結束大炎內耗,有什麼不好?”
“話雖如此,但東宮之位落入蕭萬安之手,咱們以後還有機會嗎?”鬼醫還是不懂。
拍了拍他肩膀,蕭萬平神秘一笑。
“先生,什麼東宮之位,甚至大炎的帝位,我都不看在眼裡。”
“嘶”
鬼醫倒吸了口氣:“那侯爺所圖為何?”
盯著他的眼睛,蕭萬平緩緩說出兩個字:“天下!”
“天下?”鬼醫渾身一顫。
“不錯。”蕭萬平氣勢一漲,大手一揮。
“本侯要立足大炎,北擊梁國,東取衛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