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厥聽到這話直接懵了,在他的意識裡,征兵工作怎麼不得一兩個月才能完事?
然而,於師傅竟然告訴他征完了!
“於師傅,你在哪兒征的兵?”
“老夫有幾個至交好友,他們每人送來點就差不多了!”
“於師傅,咱們折衝府可是有一千二百名的名額,你這至交好友是不是太多了點?”
尉遲敬德聞言多少有點尷尬,誰能想到折衝府的名額這麼搶手呀,他幾乎剛放出風不到兩天,就被各種雜七雜八的關係找到了。
這個塞十幾個,那個塞幾十個,三塞兩塞就整了八九百人……
李靖明顯看出李厥不開心了,當即站出來打圓場。
“孩子,府兵征收是有標準的,首先要看資材、才力,以及丁口數量等等。”
“你招收的絕大多數都達不到這點,因此我跟你於師傅商量一下,就擅自替你決定了。”
“哦對了,此事你李翁也知曉!”
李厥聽到這話依然很不開心,他本以為桑林折衝府都是自己說了算呢,哪成想竟然被幾個糟老頭子替自己做主了。
這就如同娶媳婦,自己還沒洞房呢,卻被彆人搶了先,換誰能樂意啊!
“我不管!”
“你們要是這麼整,那我就不當這個折衝都尉了,你們愛找誰當找誰當去!”
尉遲敬德和李靖一聽這話立馬慌了,說白了是因為有了這孫子,這才有了桑林折衝府。
如果這孫子撂挑子,桑林折衝府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
“徒弟,你可不能撂挑子呀!”
“你要是撂挑子,你錯過一個大機緣不說,我們這倆師傅的臉也丟儘了!”
“我不管!”
“我的折衝府必須我做主,我若是看不上的人,甭管他有多大本事都不收!”
尉遲敬德聽到這話那叫一個鬱悶,忍不住吐槽道。
“唉!”
“你咋還跟個小孩子似的鬨脾氣呢……”
李厥暗暗白了他一眼回懟道。
“我本來就是孩子呀!”
“呃呃……”
最後還是李靖出來當和事佬,哄著李厥說道。
“徒弟,我們倆沒事先跟你商量確實不對,但我們這麼做可都是為了你呀!”
“而且,我們替你收的人,那個頂個都是有真本事的,絕對比你自己招的強!”
李厥聞言依然不為所動,在他的認知裡,兵不在多而在精,在勇,在紀律,在組織……
如果給自己一群本事很大,但卻不聽話的兵痞,那自己還不如要一群指哪兒打哪兒的小綿羊呢。
“事先聲明,若是有人不聽話,我可是直接開除的!”
“還有這個孫大牛我錄取了,誰攔著也不好使!”
孫大牛本來都以為沒戲了,都打算灰溜溜的回家了,突然聽到這話立馬爆出狂喜。
“小爵爺,您真收下我啦?”
“當然!”
“我好不容易當一回折衝都尉,總得招幾個自己人吧!”
“從今往後,你就是我李塚的人!”
孫大牛聞言納頭就拜,砰砰砰給李厥磕了好幾個響頭。
“從今往後您就是俺的主公,您說讓俺乾啥俺就乾啥!”
李靖見狀甕聲甕氣的道。
“徒弟,咱們大唐可不興豢養私兵喲,府兵原則上都是朝廷的,從沒有公器私用的說法……”
“啊?”
“木師傅,你這話是不是言重了,我就是招幾個聽我話的人,這難道也有錯?”
李靖聞言暗暗吐槽,這錯可大了,要是被禦史言官知道,上報到陛下那兒都夠砍頭了。
不過誰讓你是皇帝陛下的孫子,你說咋玩就咋玩吧!
李靖隻是儘到提醒的義務就懶得管了,反正他隻是想給徒弟找點勳貴老臣當背書,等將來真有那一天的時候,能讓這些人站在自家徒弟這邊。
李厥領著孫大牛,跟著兩個師傅重新回到折衝府,隻見往日裡空蕩蕩的校場,此時竟站滿了衣甲鮮明武士。
隻是這些人的站姿很懶散,有的甚至還坐在地上侃大山,哪怕見到自己和兩個師傅到來,依然沒有起來的意思。
尉遲敬德見狀很是尷尬,當場一聲暴喝,對著幾個穿著明光鎧的家夥罵道。
“一群扶不上牆的狗東西,見到折衝都尉還不下拜!”
眾人見到尉遲敬德發火,這才注意到他身邊那位穿著折衝都尉官服的小小少年。
這折衝都尉也太年輕了吧,撐死十四五歲!
有些托人花錢找關係進來的,一見李厥如此年輕頓時生出輕視之心。
這樣年輕的都尉,能趕上陛下這次禦駕親征嗎?
雖然眾人心裡各自腹誹,可對於尉遲敬德的話卻不敢不從,趕忙老老實實列隊站好。
李厥看著七扭八拐的隊列,隻感覺一陣頭疼。
“於師傅,木師傅,這就是你們說的精銳?”
“啊?”
“難道不夠精銳嗎?”
“你看看他們身上可有不少人披甲呢,一副鎧甲就大幾十貫,好點的都得上百了。再加上有的人還騎著馬,這又是一筆不小的開支,你覺得一般的人家能負擔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