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睿澤走到帳篷前,正要掀開簾子走進去,聽見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楊壩頭,你的字寫得真好。俗話說字如其人,從你的字就看得出來你是個爽利的頭兒。”
“我哥要是有你這麼厲害就好了。你看我哥他嘴又笨,人又笨,還不討喜,哪像楊壩頭這麼厲害,這麼多人都聽你的,不僅能管事,還能禦下。”
“這是我家自己做的,全是山裡采的東西,不值什麼錢。我想著你們人多,夥食方麵肯定照顧不了那麼多人,就做了點調味的。這個蘑菇碎肉醬不僅可以絆飯絆麵,還可以直接絆在菜裡麵調味兒。”
“這是鹵肉,你嘗嘗看,要是喜歡的話,下次我再帶過來。”
“楊壩頭,你們這裡沒有休沐日嗎?要是一直做工的話,那大夥兒豈不是要水壩建好的時候才能和家裡人團聚?你要管這麼多人,又當爹又當娘的,肯定很辛苦吧!”
……
秦徽音的聲音清脆動聽,如喜鵲般甜美,又帶著喜氣洋洋,就算是不善言辭的男人也不好冷著臉。
楊壩頭的聲音傳出來“你這丫頭真能說,從進來到現在就沒停過。宋睿澤真是你哥,怎麼和你一點兒也不像?”
“一個像爹,一個像娘嘛!”秦徽音說道,“楊壩頭,我哥是個死腦筋,他要是得罪你了,你能不能把他當個屁放了?”
“哈哈……”楊壩頭失笑,“你這丫頭真是有趣。”
宋睿澤“……”
門簾打開,剛才通知他的人正好從裡麵出來,見他站在門口,沒好氣地說道“來了就進來,還要人來請你?”
宋睿澤已經知道找他來做什麼了,但是不太想進去。
他低頭看了看身上的衣服,一言難儘。
最重要的是他赤著上身,光著膀子,這樣出現在一個姑娘麵前是不是有點不太妥當?彆說不是親兄妹,就算真是親兄妹,哪有兄長在妹妹麵前這樣衣不蔽體的?
他的心裡有點發毛,腳下不受控製地後退幾步。
那人見他磨磨蹭蹭的,把他往裡麵推去“你妹妹來找你,你磨蹭什麼?快點,我們還有活兒要乾。”
宋睿澤被推進帳篷。
他剛進去,楊壩頭和秦徽音抬頭看過來。
楊壩頭的臉色沉了下去。
秦徽音觀察入微,眼裡閃過果然如此的神色。
剛才她通過衙役的關係見到了楊壩頭,在得知她是宋睿澤的妹妹時,楊壩頭的臉色就沒有好過。隻不過礙於衙役親自帶她過來的,他不好直接把人趕出去。衙役剛走,楊壩頭找了個不能見外人的借口要把她打發了,她一陣拍馬屁才讓氣氛緩和下來。
當時她就懷疑是不是宋睿澤得罪了此人,現在見兩人的反應就知道自己的猜測是對的。這個宋睿澤還真是不會做人。難怪他一路走來全都是‘怪’,不像唐逸塵,他的成長之路有‘怪’,但是每遇見一個小怪,就會遇見一個貴人相助。
秦徽音從包裡拿出另一罐蘑菇醬放在楊壩頭的麵前,打開蓋子,任由那香氣飄入楊壩頭的鼻間。
楊壩頭聞著這香味,垂涎欲滴。再看宋睿澤時,發現這小子好像沒那麼礙眼了,好歹人家命好,有個會做人的妹妹。
再加上這幾日他故意折騰他,後者沒有反抗,每天的任務都完成得很好。憑著這一點,之前的氣也消了不少。
“你們兄妹已經很久沒有見麵了,找個地方說說話吧!”楊壩頭大發慈悲,默認了他們的彙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