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島。
昔日熙攘繁盛的都市,如今化作一片廢墟,到處都是焦黑的斷壁殘垣,不少地方的建築還冒著火,哀嚎聲,呼救聲不絕於耳。
“這到底是”看著仿佛人間煉獄般的場景,甲五池雲嘴皮忍不住顫抖。
“是美利堅。”老者乾咳了幾下,道“這是他們研製出來的最新的武器。”
“不過一顆,就瞬間滅殺八萬餘人,這座城市已經死了。”
“不止是廣島,還有長崎也是一樣。”老者回過身望著臉色蒼白的甲五池雲,緩聲道“你閉關煉器這幾年,世界發生了很多事。”
“戰爭上扶桑節節敗退,經濟上陷入崩潰,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扶桑要完了,但是還是有一群人寧死不願意相信這個結果,他們不願意接受盟軍投降方案,打算將戰火引到本土,說什麼‘一億玉碎’。”
“嗬嗬,結果兩顆原子彈就打醒了他們。”
“扶桑,投降了,無條件投降。”
“很快盟軍就要登陸扶桑,扶桑或許要亡國了。”
甲五池雲盯著老者,神色凝重“然後呢,這與我何乾,扶桑把屠刀伸向彆國無辜百姓的時候,就該想到這麼一天。”
“在這個時候,甲五家需要你,扶桑也需要你。”老者又咳了幾聲。
緩了片刻,他低聲道“扶桑靈部已經全軍覆沒,參戰的幾個神社和廟組這幾年在與神州靈部的交手中幾乎損失殆儘,天殺的神州靈部,為什麼隻剩那麼點人還能頂住扶桑那麼多靈者的進攻!”
“而現在勉強存活下來的,將被作為戰犯運往神州審判,他們這輩子應該是回不來了。”
“唯一幸存的櫻花神社自戰爭開啟便一直持反對意見被天皇下令解散,反倒躲過了一劫,時也命也,他們居然站對隊了。”
“如今盟軍即將登陸扶桑本土,會做出什麼事誰都不知道,咳咳。”老者佝僂著身子跌跌撞撞走到甲五池雲麵前,抬起有些灰白的臉,一手搭在他肩上“求你,保住天皇,保住扶桑最後一絲臉麵。”
“一個戰爭劊子手頭目有什麼資格讓人保住。”甲五池雲冷聲道,看了一眼老者,眉頭又不經意皺起“你到底”
“彆管我!”老者睜著渾濁的眼珠死死盯著甲五池雲“這樣做是為了保住扶桑!”
“天皇是神,在百姓眼裡就是神,如果神被弑了,你知道這些狂熱的百姓會做出什麼事麼,你知道那些不甘心落敗的軍部會做出什麼事麼?!”
“我知道你恨你自己是扶桑人,你恨扶桑做出了這麼多禽獸不如的事,可你到底是扶桑人,體內流著的是我甲五家族的血脈,這是無法改變的,有些人犯了錯,應該受懲罰,但也有些是被逼著的,你不能眼睜睜看著那些人被綁上沉船一起死掉!”老者咳咳幾口鮮血噴出,突然身子一軟倒下。
甲五池雲連忙攙扶住了他“你這是?!”
不等老人說話,連忙把脈,瞳孔一震“為什麼你的脈象會那麼狂暴淩亂?!”
“咳咳,哪怕是在邊緣,核爆產生的威力還是那麼大。”老者突然戰栗起來,一把揪住甲五池雲“我沒救了,不用管我,但是他們還有救,你救救他們,看在同胞份上”
話音落下,老者頓時氣絕身亡。
看著死不瞑目的老者,甲五池雲手裡捏著‘三不善根’,緩緩站起來看著周遭的廢墟,臉色數變,胸膛不起伏。
半晌,他看著手中靈器,低聲道“對不起了。”
那日過後,甲五池雲接過了老者的重擔,致力於恢複扶桑戰後經濟,為國民生計四處奔走。
而在被他練出的‘三不善根’,被棄置在一個密室,漸漸被遺忘。
曾經的諾言,並沒有兌現。
器皿內,無數冤魂翻滾遊走,謾罵聲嘶吼聲充斥整個空間。
一個四五歲模樣的穿著白裙的小女孩無助地躲在角落,嗚嗚哭著。
她已經不記得自己在這裡待了多久了,唯一記得是說要回家,然後醒來就在待在這裡。
這裡的厲魂冤鬼無時無刻不在欺負她。
“媽媽”女孩蜷縮著身子哽咽著,又有幾隻厲魂冤鬼獰笑朝她襲去!
“我說幾位叔叔,那麼喜歡玩的話,不如和我玩呀。”
突然,一個黑裙長發的十來歲的少女赤著腳從女孩身後緩緩走出,看著在四處遊蕩的幽魂,清冷的小臉蛋上,忽然露出一絲微笑“來玩抓鬼遊戲吧。”
“輸的那個”女孩的瞳孔忽然化作赤紅“要被吃掉喔~”
話音落下,空間忽然掀起鬼風陣陣!
片刻後,空間安靜下來,黑裙女孩回到白裙女孩身前,輕輕蹲下,伸出小手溫柔地撫摸著女孩秀發,柔聲道“不會再有人欺負你了,等我徹底征服這裡,我會帶你回家,說到做到。”
黑裙女孩緩緩睜開雙眼,有些迷糊。
突然,她發現不遠處正站著一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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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不止是他!
此刻,在他身後,一群被她拉入夢境的人紛紛從黑暗中走出,眼神複雜,有憤怒,有憐愛,有痛心,更多的竟然是悲傷?!
悲傷?!
你們悲傷什麼?!
女孩先是一愣,然後大怒“你對我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