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啾本想講義氣到底,但她不能讓阿娘跟著她丟人。
她站出來道:“是一個長得好看的哥哥打的他。”
這話一出,眾人都愣住了。
啾啾指著嚴丙,凶巴巴地道:“你自己說,是誰把你推到台階下邊的!”
嚴禦史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獲,追著問道:“好啊,你還有幫凶,阿丙,你說另一個人是誰?”
見小孫子唯唯諾諾,他鼓勵道:“阿丙,不要怕權貴,祖父給你做主。”
“袁.....”嚴丙小聲哼哼著。
眾人都沒有聽清。
“袁家的?”嚴禦史這把年紀,耳力還不錯,他飛快地猜出是哪家,帶著興色問道:“是不是城南的袁家?”
城南袁家是紀家的姻親,紀老太太和袁家的老夫人正是親姐妹,拔出蘿卜帶出泥,兩家一塊兒更好。
看到嚴丙垂著頭,又不敢說話了,嚴禦史心急地催著。
“快說!”
“是元......珩殿下。”說完後,嚴丙就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嚴禦史的興奮之色還掛在臉上,表情僵了片刻,慢慢地確認道:“是元珩小殿下打的你?”嚴丙邊哭邊點頭。
紀青梧心緒翻騰,眸光閃動,是元珩。
那個眉眼桀驁的小家夥。
是她的小家夥啊。
自從那日見了武肅帝,她回到家中,每每夜間都會驚醒。
這對父子,都會入夢來。
她做的夢不是被武肅帝認出身份,被砍了腦袋,就是夢見元珩在太液池中掙紮的情景。
紀青梧眉毛皺成一團,眼中也染上了戚戚之色。
啾啾以為是自己讓阿娘傷心了,她急急地解釋著,“阿娘,是他先說我是沒有爹的野孩子,那個好看的哥哥踢了他屁股一腳,我就衝過去抓了他一把,我們再沒乾彆的了。”
嚴丙額頭和膝蓋的傷,都是摔在地上弄的,與他們沒有關係。
紀青梧蹲下身,摸著啾啾的小腦袋。
“娘沒有怪你。”
但是說著說著,淚珠從眸中就滾落了下來,摔在地上,碎成幾瓣。
屋中的見她默默忍淚,瘦削的雙肩微微顫抖的柔弱樣子,都覺得嚴禦史今天言辭過分了些。
喬老大人嚴肅地道:“嚴大人,既然不是我曾外孫女的錯,你就帶著孫子且回吧。”
被下了逐客令,嚴宗讓的老臉有點掛不住,但依舊頑固地道:“你沒聽說,她也是抓了我孫子一把的,要是破了相,是會影響我孫子官運和娶媳婦的。”
見他依舊不依不饒,紀青梧忽而扭頭看他。
眼眸雖潤濕,但神情更為倔強,提高了音量道:“嚴大人,既要問罪,便要公平!你之前說的道歉法子,是不是也要請陛下也陪著皇子來這麼一遭!”
這等孩童之間的爭吵小事,如何敢煩勞皇帝。
嚴禦史心裡打了退堂鼓,但和紀青梧對峙著,他不想在氣勢上還落這個紀家的小寡婦一成。
禦史的職責所在,便是監臣子諫君王。
“好,老夫明日不僅要參紀家!”
嚴宗讓硬氣地道:“便也參皇上一本,教子無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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