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乘坐轎攆回去,紀青梧在隊伍的後邊跟著。
她本來心情忐忑不安,可真見到太後的怒容,反而冷靜下來。
她是有錯,可並非是她主動挑起事端。
太後久在高位,一人之下,是紀氏一族的依仗。
可她不僅是紀氏女,身體裡也流著喬家的血脈,她外祖家在朝中威望甚高,後宮之事也會牽動前朝。
紀青梧不相信,太後會一點兒顧忌都沒有。
慈寧宮,主殿。
殿中寂靜一片。
太後合著雙目小憩,紀青梧安靜地立在角落。
直到慶雲公主蒼白著一張臉,被侍女攙扶著進來。
她虛弱地叫道:“母後。”
太後睜開眼,起身下來接她,握著她的手,關切地道:“慶雲,你怎麼不好好躺著,還起來了,太醫不是說你染了風寒,讓你多多休養。”
慶雲公主柔聲道:“母後昨夜照顧我辛勞,我聽說您今日起這麼早,來回奔波要為我做主,兒臣怎能躺的住。”
紀青梧直納悶,昨晚這公主被撈上來時,說話還聲如洪鐘,氣力十足。
過了一晚上,就成了這副病弱的模樣?
看她雙眼也不渾濁,不像是邪風入體的樣子。
察覺有人在看她,慶雲公主扭過頭,看到了紀青梧,臉上立馬帶上驚慌害怕的神色。
慶雲公主小聲抽泣著:“母後,我與五表姐初次見麵,我想著和她說幾句話,不知何處招惹了她不快,就把我推到了湖裡。”
太後拿著帕子給她擦淚,少不得又是一通安慰,紀青梧又多挨了幾個白眼。
“回稟太後,黎公子已帶到。”
石溪手腳麻利,快步進殿中通稟。
太後讓慶雲公主在她下首的位置坐下,道:“讓他進來。”
慶雲公主止了哭,朝著殿門口望了過去。
紀青梧也抬眼看了過去。
男子白衣墨發,眉目如畫,高潔的樣子就像天上的月。
黎承訓問安之後,就被賜了座,待遇比在犄角旮旯站著的紀青梧好太多。
她苦中作樂地想,自己也算得上“衝冠一怒”為藍顏了。
坐在寶座的太後,神色如常,極具威儀地道:“黎承訓,哀家叫你前來,是有事情要問你。”
他神情恭謹地道:“太後娘娘,您問。”
“哀家最近聽到個傳聞,想跟你證實一下,到底虛聞,還是屬實,你和哀家的侄女兒紀青梧,可是訂了婚?”
這問話一出,黎承訓和紀青梧的視線碰在一塊,他先移開目光。
“回稟太後,沒有。”
口頭之約,倒也算不上訂了婚,這麼回答,紀青梧也覺得無錯處。
慶雲公主幫著腔道:“母後,黎公子隻是喬家的客卿而已,您怎麼會如此問,這傳聞定是不準的。”
太後道:“哦?青梧,你再來哀家麵前說一說,昨夜公主和你起了爭執是為何?”
紀青梧走到殿中,施了一禮。
“回太後,是因為慶雲公主屬意黎公子為駙馬。”
紀青梧乾脆地道:“但臣女不同意。”
黎承訓後背僵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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