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留子丹是有副作用的,垂死之人的身子會急速衰敗。
紀青梧坦率地道:“長公主,辦法自然是有的,可以用留子丹,隻是對駙馬的身體會有損傷。”
不過想想尉遲連平虎背熊腰的健壯體魄,歇個幾天就能緩過來了。
華昌長公主卻沒有猶豫地道:“留子丹不可。”
戰場上刀劍無眼,須臾偏差就可以要人命,這丹藥如此霸道,留下的隱患也多。
她轉了轉目光:“聽說你那早死的夫婿,也是個在軍中當值的,你那個女兒,是如何懷上的?”
紀青梧趕緊解釋,以證清白:“我沒用留子丹,真的沒有用。”
“就是,就是自然有孕的......”
看她一會兒摸耳朵,一會兒抓脖子的,華昌長公主就知道她在說謊,不過也沒有拆穿。
自己的意思是叫她不要藏私,而不是懷疑她給死去的夫婿用過留子丹。
華昌長公主悠悠輕歎:“難道我和他的夫妻緣分就這麼淺薄嗎。”
微微皺起的眉頭,淡淡的哀歎,聲音也如秋日的微風,帶著無奈和愁緒。
紀青梧見不得仙子一樣的長公主,看起來有些憂鬱的模樣。
她努力想了想,道:“臣女還有個法子。”
但卻不好開口。
還沒等說,紀青梧的臉先紅透了,而後支支吾吾地湊到長公主耳邊。
聽後,華昌長公主麵色未變。
過了會兒,才道:“知道了,你退下吧。”見人離開了,她抓著榻麵錦緞的手,用力曲了起來。
紀青梧離開長公主府,拍了拍胸口,但願那個方法能奏效。
回紀府的路上,街上人頭遊走,各色吃食都有。
途徑一家小攤,一隻隻乾淨的陶碗放在攤頭,火爐中騰騰冒著香氣。
紀青梧鼻子嗅了嗅,麥香,酥油香,椒香,還有豆豉香。
一層又一層的鹵肉鋪在麵團中,揉製成麵餅,隔層中放上一點辣椒和豆豉,潤以油酥,在火爐中烤製熟取出。
紀青梧忙活一早上,早就肚子空空。
這家小攤客人不少,她和一對小夫妻拚了桌,點了招牌的胡餅,配著一碗湯羹。
吃了半碗,腹中暖融融的。
一抬眼,就看見對麵的小夫妻,互相推讓著半張胡餅,你儂我儂地讓對方吃掉。
紀青梧忽然覺得嘴裡的餅,失去了味道。
今日虧了長公主來得及時,她才免了罰跪,可這心裡卻比受了罰還要難受。
好不容易硬氣一回,卻看錯了人。
她沒有攀龍附鳳的心思,怎奈何人家願意摧眉折腰侍權貴。
紀青梧正舉著碗,惆悵著。
小攤的攤主是個很有風韻的婦人,她端過來一個小碟子。
“姑娘嘗嘗這個。”
小碟子裡是紫紅的條狀,不知是什麼東西,對麵的小夫妻不樂意:“玉娘,你怎麼不給我倆?”
小夫妻是常客,玉娘橫了他們一眼,道:“你們倆呀,都蜜裡調油了,不需要這下飯的小菜了。”
“老板娘,收拾下桌子!”又來了五六個男客。
玉娘從圍裙中掏出巾子,吆喝著:“來嘍!”
紀青梧夾起一根,咬了一小口,酸酸甜甜的梅子味兒,口感卻清爽,感覺像是冬瓜之類的。
那幾個男客就坐在離她不遠的桌位。
他們嬉笑的話,卻讓紀青梧的筷子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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