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來就清楚,你我之約,摻雜著太多利益交換,你沒見過我時,就答應了議親,你看中的怎麼會是我這個人?你看中的是喬紀兩家的勢力。”
“可我想著,被利益捆綁著,也許會更穩固,做一對相敬如賓的夫妻,也不錯。”
聽到“夫妻”二字,黎承訓眉心狠狠跳了跳。
柔柔弱弱不想惹事的她,在後宮之主的太後麵前,也未曾低頭,可最終卻落得個如此局麵。
怎麼會不遺憾呢。
不是遺憾他這個人,而是錯付了的感情。
紀青梧轉回身,有點兒傷感地道:“事已至此,說再多也無益,你走吧。”
下一瞬,淩亂的腳步聲響起。
她的雙眸睜大,黎承訓從身後抱住了她,大紅袍袖環過她的腰。
紀青梧感受粗喘的呼吸在她耳邊,也聞到了他身上濃重的酒氣。
她用力掙紮著,咬牙道:“黎承訓,你不想活了,彆拉著我當墊背!”
這是在宮中,要是被人看了去,就要惹出大禍來了。
黎承訓已是禦賜的駙馬,被慶雲公主和太後知曉,這次焉能輕易饒過她。
真是想什麼,就來什麼。
有個身穿黑衣,像是侍衛的人,神不知鬼不覺地低頭出現。
“黎大人,慶雲公主在四處找您,正往池邊來。”
聽到此聲,黎承訓的酒一下子就醒了,見他心神不寧,紀青梧把他推得一個趔趄。
要是被慶雲公主看到就糟了,他深深看她一眼,理了理袍袖,先離開了蓮花池。
紀青梧喘了口氣的功夫,那黑衣侍衛也消失不見。
她方才也被嚇出了冷汗。
這侍衛是哪來的?是誰的人?萬一把此事傳出去如何是好?
她的腦子正亂成一團。
“月上柳梢頭。”
一道令人不寒而栗的低沉聲音,在紀青梧的耳後響起。
她不用看,就知道這人是誰。
他是何時,出現在蓮花池的,又是何時,來到她身後的。
紀青梧脖頸僵硬地回頭。
“彆動。”男人低聲告誡。
紀青梧一動也不敢動,就連呼吸都放輕了。
一隻大掌扶住她的後腰,緩緩地移到前邊,食指勾住那根淺碧色的絲質腰帶,一勾一拉。
紀青梧就被按在了他懷中。
身後之人的胸膛堅實又暖和,隔著輕薄的襦衫,透過來熱意。
龍涎香夾雜著酒氣,催得那冷冽的香氣更烈了。
從氣息,到兩人此刻貼緊的姿勢,紀青梧都察覺到了危險。
“他碰你哪兒了。”
不是疑問,而是沉緩訴說。
平靜之下,全是暗流。
紀青梧怕得身體一抖。
那一幕,原來被他看到了,他又聽到了多少?
隻是解釋再多也無用,她求饒地喚著,聲音又軟又顫。
“陛下。”
可絲毫沒有激起武肅帝的憐惜之意。
那根長指稍一用力,碧色腰帶就被粗暴扯下。
紀青梧驚愕地看著那根腰帶,被武肅帝手一揚,就扔到了池中。
一半浸在水中,一半蕩在荷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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