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青梧得知紀長彥下了詔獄的消息,就知道為何皇帝要她任何人都不要見了。
昨日下午,她忽然消失,紀長彥多半對家中另有說辭,可一夜過去,她平安回了家,紀長彥卻進了大牢。
紀老夫人和吳氏定是要來找她“問問”的。
紀青梧把青瓷杯擱在床頭的架子上,神色一派悠然寧靜。
看自家小姐如此鎮定,蘭芝也像有了主心骨一樣,不那麼急躁了。
她道:“說來也奇怪,咱們院子一應飲食不缺,還和往常一樣能送進來。”就是食盒需要門口的兩個黑臉大漢檢查過才行。
吃食上沒問題就好,紀青梧直接起身去淨房,問道:“早膳有什麼?”
“這會兒都晌午了,早膳還在小廚房的灶上熱著,您要用的話,奴婢給把粥端來,您先墊一口,午膳馬上就好。”
紀青梧點點頭,現在就算是白粥,她都能喝掉兩碗。
等她洗漱出來,換上藍邊輕紗百花腰裙,蘭芝把窗紗拉開後,外邊正是豔陽高照的晴天,太陽升至天空最高處。
紀青梧在次間的榻上,向外一望,就可以看見門口那兩道站得筆直的影子。
這背影就透著習武高手的味道。
紀青梧更安心了,冬筍三鮮粥配著幾隻水晶明蝦餃,把肚子填飽。
梧桐苑門口,靜了一整天。
在得知紀長彥被抓後,紀老夫人就連忙帶著兩個兒媳進宮求見太後去了。
慈寧宮內,氣氛壓抑。
石溪和芳華兩位掌事姑姑都被趕出殿外,在門口候著。
太後麵色奇差,望著繡著福壽康安的黑絨地毯不說話。
吳氏就紀長彥這麼一個兒子,哀聲道:“太後娘娘,長彥是您的侄子,您要想想辦法幫他一把。”
太後眉毛緊緊皺起,顯然也因此事煩心得很。
“哀家知道,可他犯下大錯,禦史可以監察百官,雖然嚴宗讓被貶斥,但仍舊身份特殊,襲殺當朝禦史,簡直就是目無法紀,觸碰了禦史台那群老家夥們的底線。”
紀老夫人斟酌著開口:“本案的主審是黎大人,他是慶雲公主的駙馬,也該為紀家儘一份心。”
太後緩慢地搖了搖頭:“就算黎承訓肯答應,也沒用了,據哀家派過去的人回稟,這案子已經從都察院移交到皇城司審理。”
“皇城司?!”
吳氏身體一癱,幾乎要從紫檀椅上滑落。
皇城司是皇帝直屬管轄,司內之人都是親衛。
吳氏滿臉慘白,驚恐萬分地說:“皇城司審問犯人,不死也要成殘廢,我們長彥一直養尊處優,他怎麼能受得住啊?”
尤其還有那個宛如惡鬼的皇城司副使段鳴風。
她跪在殿中,哭求著道:“太後娘娘,母親,你們一定要救救長彥,他可是你們看著長大的.......”
見情勢危急,紀老夫人深吸了一口氣,將自己已有的猜測問出。
“娘娘,昨夜長彥是在玉翠樓中被帶走,永王殿下是否知曉這件事的內情?”
老太太對自己不成事的孫兒了解,紀長彥雖行事荒唐魯莽,但還沒那個膽子去殺害禦史,背後說不定和一起廝混的永王有關係。
太後眼神轉為不悅。
求情不成,還想拖永王下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