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肉汁兒燙得她舌尖一痛,隻能囫圇地咽下去,根本嘗不出來肉的具體味道。
隻見紀青梧的臉蛋鼓得像一隻小豚魚,紅潤嘴唇嘟成圓形,在不住地往外呼氣。
武肅帝沉聲道:“拿過來。”
紀青梧心中腹誹,不是說給她自己吃,怎麼轉瞬之間又變了。
她不舍地把手中還發燙的炙肉遞過去,他接過後就放在大案的左側。
之後,又繼續聚精會神地翻看手中的兵書。
紀青梧的心簡直在滴血,再放一會兒可就徹底涼了,口感就要差上很多。
她跪坐在他身邊,又上前湊了湊。
武肅帝用餘光覷她一眼,就見她的嘴唇晶亮潤澤,還掛著油水。
換做其他人,這樣滿嘴油膩地湊在皇帝身邊,隻會遭到一個白眼以及無情的驅逐。
但麵對不同的人,人心就是會有所偏倚。
武肅帝放下手中兵書,皺著眉頭,拿起一塊乾淨的巾帕,抹向她的唇。
隻是皇帝陛下應該是頭一回做這種侍候人的活兒,給人擦嘴,就像在擦一隻沒什麼感情的花瓶一般。
紀青梧的嘴角被他用巾帕磨得疼,她腦袋後仰想避開他的手。
武肅帝一把揪住她後脖子,道:“躲什麼躲,臟了就要擦乾淨。”
“可是有點兒疼......”
武肅帝道:“你吃的時候不疼,現在碰一下就覺得疼了?”
巾帕下,紀青梧露出一雙水汪汪的眼眸,不滿地道:“還不是因為你......現在腫.著還沒消。”
要不是她的唇.舌先前經受過一番摧殘,也不會變得這麼敏感脆弱,就不會這麼容易被烤肉燙到了。
聽她如此說,武肅帝神情未變。
但手法顯而易見地輕柔了下來,紀青梧也沒再躲,但還時不時還要指點一二,要他輕.點兒。
營帳外。
辦完差事,正要來複命的尉遲連平,聽到裡邊女聲嬌滴滴地在說話。
他的腳步猛得停住,皇上的帳中有女子?
等他細聽其中的對話,臉上表情變得古怪。
吃什麼,吃臟了要擦一擦.....
碰一下就會疼?
腫著還沒消?
等那一聲像奶貓叫喚似的“輕點兒”傳入他的耳中。
尉遲連平虎軀一震,急忙後退一大步。
他拍了下腦袋,想自己來的時機十分不巧,差點就要耽誤了皇上的好事,幸虧他反應快。
要是此時打斷武肅帝,怕是要吃上一壺,即刻就得把他打包發往北境軍中去了,那他還怎麼死皮賴臉地貼著華昌長公主。
不過,這紀小姐的體力非同尋常人啊。
早些時候,督導侍衛已經把圍獵的獵物統計出來,紀青梧沒少獵獲,如果按照人頭來算,她應是女子組頭名,但衛妃她們總數上更多,暫居第一。
紀青梧圍獵之後救了慶雲公主,又在懸崖峭壁邊折騰一通,換做尋常女子,早就累昏了,現在又接著“操練”起來了。
尉遲連平站在從行伍之人的角度,對紀青梧這個女子的耐力表示讚賞。
一旁站崗的段鳴風,見尉遲連平在大帳門口站著不動,不知在想什麼,臉色一會兒一變,一會兒苦大仇深,一會兒又有幾分喜色。
段鳴風走上前道:“皇上已經回了營帳,就在裡邊,方才還問及大將軍是否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