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肅帝眸底劃過明顯的不悅,尉遲連平有眼色地道:“紀小姐,你到這邊來,和我換換位置。”
紀青梧聽話地換到了皇帝身邊站著。
武肅帝垂眼看著紫檀桌麵,道:“你又闖禍了?”
皇帝的問話,把紀青梧弄得不自信了,她疑慮著回道:“沒,沒有吧。”
“那為什麼罰站不坐下,朕看得脖子都酸了。”
紀青梧眨巴著眼睛不說話,他分明看著桌子,哪有看她。
她挪開椅子,輕飄飄地坐下。
華昌長公主麵容肅靜,語氣無波地道:“皇上,我聽說今日狩獵的野獸,跑到女子圍獵區,是不是出了什麼大事?”
尉遲連平驚異地看著她。
長公主一向不問政事,更貼切的說法是,她就對什麼都漠不關心,可她今天怎麼提起這個來了。
就算是再好奇,也不該這麼直白的問皇上。
皇帝望她一眼,道:“朕已派尉遲將軍去解決。”
言下之意,是不想跟她多言,她想知道的事情,可以回去問駙馬。
華昌長公主卻神情凜然道:“拙夫即日就要出征北境,他性子魯莽,和猛獸相鬥的這種類似的危險之事,皇上是不是就不要再讓他摻和了。”
敢教皇帝如何行事?
尉遲連平在桌下,踢了踢華昌長公主的腳。
想讓她不要再亂說話,否則陛下怪罪起來,她是親姐不會怎麼樣,皇上遷怒於他,馬上把自己發配到北境軍營可怎麼辦。
華昌長公主麵不改色。
可紀青梧的一雙眸子忽然瞪圓了。
她感覺腳麵一疼。
誰踢她了?!
是對麵的駙馬爺,還是華昌長公主,還是左邊的皇帝?
紀青梧思來想去,覺得武肅帝最可疑,畢竟隻有他愛這麼作弄她。
她瞟了左側之人一眼。
眸光流轉之間帶著的嗔怪之色,武肅帝被她看得眉頭一挑,要起來的脾氣,卻因這一眼,硬生生給壓了下來。
雖然尉遲連平不知道自己踢錯了人,但是殊途同歸,收到的效果還是差不多的。
皇帝沒有怪罪,神色如常,尉遲連平呼了口氣,還好還好,今晚不用收拾行囊了。
帳中氣氛有些凝滯。
李渝宗機靈地從木盒中拿出一套應時令的青花五彩花卉紋杯,六月正是荷花,他取出幾隻擺在桌上,先給皇上倒了一杯茶。
茶香四溢,霧氣飄飄。
武肅帝的手指搭在茶碗上,語氣還算和氣地道:“皇姐,你這是專程來為尉遲將軍抱不平?”
華昌長公主想到尉遲連平大腿上的傷口,心裡就有口氣堵著。
她道:“皇上,禦前可用的人才濟濟,不必非要拙夫前去才行,況且他即日就要前往北境,戰場上刀劍無眼,受傷上陣更加凶險,皇上曾在戰場廝殺,應該懂得這個道理才對。”
尉遲連平心內直呼怪哉,華昌長公主怎麼回事兒,今個是特地來教育皇帝的?
武肅帝說一不二的霸道性子,她這個親姐又不是不知道,為何要屢次忤逆皇上。
他桌子底下的腳又一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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