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紀青梧身子一抖。
無辜的她,又挨了一腳。
那人這次用的勁兒更大。
她眼睛瞪得鋥亮,烏溜溜的眼珠來回轉悠,看向武肅帝和駙馬爺。
紀青梧在分辨,到底是誰不懷好意地在踢她。
怎麼跟有節拍似的,長公主一說完話,那人就踢她一下。
紀青梧略帶猶疑的眼神,落在皇帝眼中,像是她被長公主的話說動,在對他進行無聲的譴責。
武肅帝的神色冷了下來。
紀青梧其實連華昌長公主的話都沒聽全,她一心回想著那腳是何方位而來……
這次,經過她縝密的推斷,她品出來了,這腳是從對麵來的。
她瞪了尉遲連平一眼,隻是駙馬爺一雙眼睛都長在長公主身上,他沒有接收到。
但是,正好被華昌長公主捕捉到她不滿的眼神,她開口道:“紀小姐,可是對我說的話有意見?”
紀青梧抿唇,趕緊搖頭,她覺得冷氣從四麵八方而來。
這皇家姐弟兩個冷臉的模樣,真是相像。隻不過,華昌長公主的冷氣是浮於表麵的,隻縈繞在她身上。
而武肅帝的冷,是沉下去的,周圍的空氣都要被凝結。
不知怎麼的,紀青梧抱著胳膊,打了個噴嚏,可能剛才在帳外站著的時候,頭發半乾,有點兒著涼。
見她可憐地吸了吸鼻子,鼻頭都有些紅了,武肅帝把他桌前的那杯熱茶推了過來。
紀青梧也沒推拒,把茶杯捧在玉白的手心中,低頭乖順地喝了一口。
肚子裡進到一股暖流,紀青梧舒服地勾起唇角,見此,皇帝的神色也稍緩。
華昌長公主表情變了幾變。
遞茶水這事兒,沒伺候過人的皇帝做得分外順手,可紀家那姑娘,竟也接受得自然而然,要說兩人之間沒什麼,她是萬萬不會信。
可自己在這裡說正事,皇帝卻在調情?!
隻是要調情,也得先有情。
華昌長公主起了這個念頭,心頭一驚,沒有人情味兒的武肅帝,何時也是有情之人了。
緊接著,她皺緊眉頭,發現更讓人難以接受的是自己。
她性格和這個胞弟相似,她現在的行為何嘗不是性情大變,她竟開始為這莽夫打抱不平,冒著大不韙和皇帝較勁。
華昌長公主兀自心神震動著。
尉遲連平覺得紀家姑娘真是個福星,打個噴嚏,這兩位臉色都不冷了。
他趁勢活躍氣氛道:“這是傷嗎?這是男人的軍功章,旁人想被黑熊撓幾爪子,還沒那個福分。”
紀青梧也回過味兒來,想著駙馬踢她的意思,應該是想讓她也跟著勸說幾句。
她附和道:“國之昌盛都是要舍小家為大家,將軍的軍功章,也有長公主的一半。”
尉遲連平止不住點頭,此女甚好,言之有理,也就比他方才所說的話,差上那麼一點點吧。
帳中的氣氛終於緩和下來。
李渝宗也鬆口氣,適時地上前道:“陛下,禦膳已經備好。”
武肅帝道:“傳膳。”
幾個小太監一溜煙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