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各種機緣巧合下,華昌長公主忽然起了生子的念頭,不如將錯就錯。
因為幾日以前,就是尉遲家的忌日。
尉遲一家滿門忠烈,經曆過函穀關屠城之痛,現在隻剩下尉遲連平一個獨苗。他沒了父兄,尉遲一脈的容光和重擔都壓在他肩上。
他在老家還有個祖母,老太太月月請專人來寫信催他生孩子,大有見不到重孫,就死不瞑目的架勢。
華昌長公主本不知道這事兒,可那信鴿是個笨的,有一日撲騰到她的窗下。
那信中罵人的粗話,看完後,她恨不得去洗眼睛。
但也讓她明白了這麼多年,關於孩子之事上,尉遲連平並不是表麵上看起來那麼不在乎。
......
紀青梧見她閉目沉思,眉心微動,柔聲打斷她的回想。
“殿下,尉遲將軍後日就要前去北境,還是請他回來,你們倆個開誠布公地相談。”
她的話音剛落,華昌長公主就睜開眼。
一雙眼又恢複古井無波的狀態,道:“談?本宮和那莽夫有什麼好談的!”
紀青梧道:“可是......”
華昌長公主宛若深譚的眼中一下子就炸起了水花。
“可是什麼可是,真當生孩子是什麼容易的事兒嗎!這孩子誰愛生誰生,反正是他們尉遲家要絕後,又不是我們趙氏一脈要絕後了!”
說完後,華昌長公主心情暢快不少。
過了會兒,她想到趙氏江山也差點兒要絕後。
她掀唇道:“也不知道元珩的生母是人傻,還是命不好,把生孩子最苦的事兒給受了,卻沒福氣享受。”
華昌長公主找她尋求讚同,道:“你說是不是,青梧。”
非要二選一的話,紀青梧答道:“......那可能是命不好吧。”
她可不傻。
紀青梧晚間剛回到紀府,宮中的賞賜就來了。
她剛進正門,喬氏身邊的春華一直在門口等著她,直接把她拉到了紀老太太所在的壽安堂。
裡邊的人道:“老夫人,太後娘娘命奴婢給您帶來了紅參,最是滋補身體,您好好修養,太後一直惦記著您。”
紀青梧在正廳門口,往裡望去,堂中站著的正是太後娘娘身邊的芳華姑姑,石溪沒有來,估計還在忙著照顧生病的慶雲公主。
這些日子,紀老太太的身體時好時壞,今日看著精神頭倒是還行,隻是臉頰凹陷許多,人也蒼老了不少,紀青媛就坐在老夫人身邊。
看到紀青梧露麵,喬氏喚道:“小五,快過來謝恩。”
芳華姑姑也看過去,笑著道:“五小姐可算回來了。”
紀青梧平日和這位姑姑接觸不多,她福了福身子見禮。
喬氏道:“小五有事外出,勞煩姑姑等了這麼久。”
芳華姑姑道:“大夫人太客氣,這是奴婢應該做的。”而後,回頭對著身後候著的小太監使了個眼色。
小太監立馬呈上黑漆描金山水方盒,放在桌上,並輕輕打開,引得眾人驚歎。
隻見其內蓋中有盒,盒中又有匣,匣中又有屜,輾轉曲折。
在一一抽去隔板,推出八個扇形後,仿佛風車一般,中心圓璧竟還可自由地回旋流動。
芳華姑姑畢恭畢敬地道:“五小姐,裡邊的東西都是太後娘娘從庫房中為您挑選的,想著能合您的心意。”
八寶格中有不少珍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