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藥方,是她親筆手寫,比對筆跡,她無可推脫,隻是調理體質的普通方子罷了。
可第二個藥方,是她早就準備好的,直接從係統中傳出來的拓本。
既然永王妃先毀約不認賬,想把罪責都推到她身上。
她又何必顧念一麵之誼。
紀青梧抬頭直視前方,道:“那日在寒山寺相約,是長姐念在與王妃的手帕交的份上,專門請我過去診治,臣女隻給了王妃一張調理身體的藥方。”
她著重強調了隻給了一張,繼續道:“王妃多年未孕,求子心切,為了早日誕下王府嫡子,一時糊塗用錯了法子也是可以理解的,可為何要給臣女身上潑臟水?”
說著說著,她眼圈泛紅,嘴唇緊抿著,仿佛在極力壓製著自己的委屈。
“況且,藥方不管是從何處尋來的,王妃不找府中大夫求證就給王爺使用,下藥的人是王妃您自己,若要追究責任,是不是您的責任最大?”
這話有理,說到底最後動手下藥的是永王妃,是她親手做下的錯事。
不管藥方來自何處,陶婉音的罪過最大。
太後若有所思地頷首。
看向永王妃的神色已經帶上濃厚的不滿,但顧念到她腹中孩子,卻不得不壓下心中火氣。
太後安撫道:“這樣看來,青梧也是好意。”
這個侄女,除了上次頂撞她,但從元珩落水和慶雲墜崖都是她相救這兩樁事上,就可以看出她的脾氣秉性,是個心地善良的好孩子。
此時,站在陶婉音身後的吟香,輕碰了下她的手肘,提醒著她什麼。
主仆二人對視片刻,陶婉音轉頭回視太後。
“母後,兒臣是被紀青梧誘導,就是因為她對王爺有怨恨之心,所以才想借我之手,讓王爺自此絕了子嗣。”
紀青梧睫毛煽動幾下,淚光已浮現。
“永王與我無冤無仇,還是我的親表哥,我為何會對他怨恨?要對他下此狠手?”
陶婉音道:“兒臣曾問過跟在王爺身邊的小寧子,玉翠樓出事也就是紀長彥被抓那晚,王爺和紀青梧待在一處。”
太後聽到這兒也不免震驚:“待在一處,是何意思?”
“就是——”
紀青梧神情也變了,氣勢淩厲地打斷道:“王妃,沒親眼看見的事情,可不能亂說。”
陶婉音用手摸著肚子,看著不複嬌弱之態的紀青梧,她臉上柔婉的神情轉為輕蔑。
她用了第一個藥方調理好身體後,本來對這位醫術高明的紀五姑娘心存感激,但在婢女吟香的提醒下,她們發覺奇怪之處。
為何紀青梧會這麼用心地幫她?
僅僅因為她是紀青容的手帕交,還是想巴結她這個永王妃,可笑她在王府處境艱難,有誰會在意她這個名存實亡的王妃。
後來,她買通王爺身邊的小廝,意外得知了紀青梧竟和永王在龍舟上過夜......
她和永王那些外邊的女人一樣!紀青梧不過也是想利用她。
但陶婉音還是用了第二個藥方。
隻有懷上子嗣才能改變她的處境,就算她有錯處,永王和太後看在腹中孩子的份上,還是會網開一麵。
等到瓜熟落地,十月之後,她生子有功,再大的錯也變小了。
陶婉音鎮定道:“兒臣所言句句屬實,母後不信可以傳小寧子來問話,再不濟,也可以去問問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