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幾步遠,街上路過的人還能聞到這輛馬車中飄散出來的誘人香氣。
“也不知道這是哪家的小姐出門,這麼大的陣仗。”一個好奇的聲音傳來。
“這馬車看著熟悉,好像是城南紀家的?”另一人附和道。
“也不知道是紀家的四姑娘,還是那個五姑娘?我聽說,那四姑娘可是美豔動人,曾與宮裡的衛妃齊名,被稱為臨安雙姝,都是姐妹,五姑娘也不會差的。”
他們議論時,馬車上就下來一個女子,她穿著秋香綠的錦衣,氣質尚可,是小家碧玉之感,但遠遠沒有達到美人的程度。
那人失望道:“這是五姑娘?也不過如此,我看還不如那個街角賣胡餅的玉娘。”
另一位調侃道:“你家的婆娘都被你氣得抱著孩子回了娘家,你這幾天還去玉娘那吃餅,不怕她再不跟你過日子?”
那男人道:“玉娘長得實在太美,就算是紀家的小姐都比不上。”
蘭芝先下馬車,擺好了車凳。
她恭敬地站在車廂邊上,恭敬地道:“五小姐。”
隻見一隻纖纖玉手掀開簾布,半截皓碗先露了出來,圍觀的人群的聲音瞬時消了下去。
輕紗很快就將白皙手腕遮住,馬車內的女子動作輕緩地走下馬車,每一步都像是曳地生出妖冶的蓮。
陣陣驚歎聲在熱鬨喧嘩的街上,都顯得格外明顯。
紀青梧扶住蘭芝的胳膊,接受著眾人的打量,一顰一笑,都令人心神為之一蕩。
適才說她比不得玉娘的人,早已經神情呆滯,等她離開後,被身旁的人笑話半天。
紀青梧高調地在街上走了一個來回。
街上的店麵,凡是有賣女子用品的,都被她和蘭芝光顧過。
她什麼東西都沒有買,可鋪子老板見她都是熱情相迎。
因為,但凡她進了那間店鋪,總會有不少打著其他心思的人,進到店來,意圖與她搭訕,其中不乏有錢的公子哥。
紀青梧從街邊的脂粉鋪子走出後,還被店主硬塞了一盒玫瑰花汁做的口脂。
蘭芝道:“五小姐,那老板也不認識你,為何會主動送你東西?”
紀青梧眸光閃動,道:“他贈我這一盒,後邊進來的客人,他就可以說是我用過的,這款口脂就會更好賣。”
“五小姐,那你為何要收,我們紀府也不差這一盒口脂的銀錢。”
紀青梧道:“蘭芝,你是不是覺著我貪圖了這小便宜,會得了不莊重的名聲。”
蘭芝覺得她此舉不妥,但沒敢說得這麼直白。
她呐呐道:“五小姐,你都知道,為何還要這麼做?”
蘭芝說著說著,她便領悟到了什麼:“小姐今日打扮專門打扮成這樣,也是為了......”
紀青梧伸出食指,噓了一聲。
點頭笑著說道:“我正是為了這不莊重。”
“明日我們還要去個地方。”
城北衛府。
衛老夫人坐在堂上,麵容瘦削,滿頭銀發,但發髻盤得極為規整,飾以幾朵精致的金色花簪,流露出一種高貴氣質。
早上,媳婦們和孫輩們陸續前來請安,滿屋的人剛散,這屋中才安靜了些一會兒。
空氣中彌漫著恬淡的香料氣味,衛老夫人正在閉眼休息。
門口的嬤嬤輕步上前,在她耳邊低聲道:“老太太,將軍回來了。”
衛老夫人睜開眼,夾雜著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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