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青梧低頭看了看,她穿在身上的衣衫還算合身得體,以前,她在南楚的醫館穿過比這還粗陋的,起碼這套料子不紮人。
“陛下,這是安樂堂的宮人們都會穿的衣裳,永王妃也穿著的。”
武肅帝道:“你天天往那安樂堂跑什麼,那也是你能去的地方?”
紀青梧認錯態度很好,輕柔地解釋道:“我不是故意壞了宮中的規矩,隻是永王求到我這處,說王妃的脈案不好。”
察覺到她的小心翼翼,武肅帝打斷道:“宮中沒有哪處是你去不得的。”
這話令紀青梧一怔:“陛下的意思是?”
武肅帝這次是真真切切地長歎一口氣。
“安樂堂是犯錯的宮人們待的地方,裡邊什麼人都有,這般汙穢之地,不是你該去的。”
紀青梧明白過來,臉開始發熱,輕聲道:“原來陛下是擔心我的安危。”
“不隻是你的安危,這世上有太多肮臟的角落,朕不希望你瞧見。”
武肅帝沒說的是,他更不希望,紀青梧見過這地方之後,對宮中愈發望而生懼,他擔憂她對這鳳凰宮更加排斥。
紀青梧回望著他,眸底帶著細微但堅定的光亮。
“可隻靠避忌,是避不開的。”
武肅帝對著她勾勾手,紀青梧走近了些,兩人到了伸手可觸的距離。
他命令道:“低頭。”
紀青梧聽話地彎下脖頸,眸光落在他的大腿上。
下一瞬,紀青梧頭上的灰色布巾被扯落,滿頭的青絲瞬時傾瀉下來。
有幾縷發絲從武肅帝的龍袍上滑落。
紀青梧直起身來,驚訝道:“陛下!”
武肅帝修長手指拎著這塊灰布,一眼都沒看,毫不留情地扔到一旁裝香灰的爐子裡。
紀青梧根本不知這布巾怎麼惹到皇帝陛下。
她雙眸睜大,看著它落在香灰中,變得更加灰撲撲。
早在紀青梧進殿時,武肅帝就看不順眼了。
“陛下,做什麼要扔我的頭巾?”紀青梧扁著嘴道。
武肅帝道:“這是什麼頭巾?你這樣子,隻會讓朕想到廟裡的比丘尼。”
紀青梧把長發攏在身後,道:“安樂堂的宮女們為了乾活方便,所以要將頭發包進去。”
就算摘了布巾,武肅帝還是不滿意。
他伸出手來,想要拉住她褲子上方,那條用幾股紅繩編織的腰帶。
紀青梧雙手用力護住,慌忙道:“陛下,這腰帶沒什麼不對,正常打扮也是要係腰帶的。”
武肅帝不耐煩地道:“趕緊把這身衣裳脫了,晦氣。”
脫了衣衫,哪還有替換的?
紀青梧死活不肯脫,捂著自己的褲腰後退。
“這隻是衣服而已,陛下要是不喜歡,覺得礙眼,我馬上就離開。”
聽她說要走,武肅帝的臉色更差。
他站起身來,高大身形一步一步逼近她,他壓低眉眼,聲音寡淡。
“阿梧,仗著朕寵你,你愈發橫行無忌,連那等地方都敢去。”
紀青梧忍不住向後退,道:“陛下剛才不是說,宮裡沒有哪處是我去不得的。”
武肅帝把她逼困在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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